《转载》三藏,为什么我们不向西走?
——三藏,为什么我们不向西走?——西方,在哪里啊?
[雪停的那天]
“很久很久以前,我从沉睡中醒来。”
在很多年前,当我还不知道向谁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的故事要这样开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我的出生还是一次长眠后的觉醒。我宁愿相信那是一次觉醒——如果生命是那样开始的,未免有一些悲伤。
睁开眼睛,我看到广阔的燃烧的天空。我矗立在布满芦苇的沼泽里,温暖的风吹过潮湿的头发。然后,我看到一群白蝴蝶飞过。我伸出双手妄图抚摸它们洁白晶莹的翅膀,然而它们盘旋上升,飞向燃烧的云朵流向的方向,消失不见。
黑夜降临。
天空很高很远,弥漫着没有边际的黑暗。世界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冰冷的星光跌落进眼睛。
不知在这片沼泽矗立了多久。蝴蝶们再也没有回来 。青色的芦苇变得枯黄,红色的天空燃烧成了苍白的灰烬,飘飘扬扬落下洁净的雪花。冬天来了。
世界是巨大的白色坟墓。埋葬一切快乐,一切悲伤。白茫茫的大地没有飞鸟的影子掠过,阴霾的天空总有落不尽的雪花。寂静。寂静。在这无边的寂静里我忘却了声音。睫毛上覆盖了薄薄的雪。
声音,声音呵——
雪一直在下。不停的下。密密的下。沉重的雪沉重的孤独沉重的寂静要把我埋没我失却了声音。终于,我迸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声从醒来的一刻起就在胸膛中膨胀的呼号。
声音跌落到寂静的世界里。没有回响。
我的眼泪流得一塌糊涂。结成幽蓝的冰层。
雪停了。一个声音对我说,小东西,你叫什么叫,吵我睡觉啊。
他长长柔柔的头发在风中飘荡。他的衣服像雪一样白。
他伸出一只手把我从泥塘拎出来丢到地上。
他是三藏。一个神仙。
雪停的时候,他把我从泥塘里拎出来。
他的衣服像雪一样白。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神仙都生着一张表情臭臭的脸。我在笑。
那天,天空格外的苍冷高远,沼泽成了辽阔的雪原。
那天,我以为这就叫永远。
是的,雪停的那天,我以为我会永远和三藏在一起。
[生命是一场漫长的流放]
西行的路很漫长。我们的路孤独,荒凉。
一丛丛高大的白杨抖落金黄的叶子。我们每日走向橙色的夕阳。
淡红的晚风在原野上游荡。三藏靠着树干,坐在一堆蓬松的落叶上饮酒。他总在傍晚时喝的滥醉。
“三藏,和尚是不饮酒的。”
“难道猴子可以饮酒么?”三藏微红着脸颊微笑,笑容像一朵红色的流云一闪而逝。
“因为我寒冷。”脸色苍白的猴子抱着酒瓶坐在最高的树叉上,望着西方的天空。
——三藏,为什么我们不向西走?
——西方,在哪里啊?
三藏微笑着说。他长长的额发挡住眼睛,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绷紧成一条线,弯出好看的弧度。
我别过头去不看他。我知道有长发遮不住的东西——泪水,无声地滑过脸庞,汇聚在下颌上静静地滴落。
夕阳落去,天空像炉膛的灰烬由通红冷却成铁灰的颜色。杨树的叶子浅吟低唱,覆了三藏一身枯黄。
多年以后,我独自经过人类的城市,穿过匆忙的车流继续前行。脚下孤独的道路伸向远方,杨树的歌声被汽车的声浪淹没,只有夕阳还停泊在西方广阔的天空,寂静无言。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三藏。
生命是一场漫长的流放,永远走不到尽头,一如当年的西游,其实从没人知道西天在哪里。三藏也许只是比我更早地发现了这个谎言,和所有的前辈的行者一样刚烈地要跳出命运的轨道。
世上从没存在过信仰。
奔向信仰的漫漫旅途只是痛苦却美丽的谎言。
所以,像出生时经过的那群洁白的蝴蝶,三藏消失不见。
我终于明白了三藏要让我懂得的东西。虽然,我懂得的太晚太晚。
[妖怪们的许愿树]
我在风雪肆虐的山野行走,遇到了一株桃花树。
那一树桃花开的云蒸霞蔚,绚烂的粉红衬着白茫茫的大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奇怪的是,花枝上挂着许多桃红色的卡片,像风铃一样在风里摇晃。
“这是妖怪们的许愿树。”树下一个着月白衣衫的女子轻轻地说。
我望着她与这暴风雪格格不入的眼睛,一双如秋水般澄清明净的眼睛:“可你是一个神仙。”
她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神仙,不会许愿的。他们什么都不缺少,也就,从不相信希望。”
这个名叫清风的神仙一直在等待她的爱人。她守护的桃花树永远盛开,像一朵红色的云霞驻留在寂静的山野。
三藏说,每个神仙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朵云。清风的云化作了一株桃花树。
清风摘下一片花瓣,变作卡片递给我,说:“写下你的愿望吧。”
我望着满树绯红的花朵,枝条上那些愿望迎风摇摆——我曾渴望成为一名白衣胜雪的神仙,站在高高的云端上。那样,就能跟三藏在一起,永不分离。
可是,妖怪永远是妖怪。
我挣扎着追逐三藏的背影,却越落越远。终于,三藏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梦境里,我追逐着一群白蝴蝶在荒凉的沼泽上奔跑,那些蝴蝶越飞越高,融入幽蓝的天空,我却沉入了泥潭,高举的双手被腐臭的泥水吞没,沼泽泛起灰色的液泡。
三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他的身影,声音,微笑,一切一切。
我独自继续这漫长的流放。
早已失却了愿望。
暴风雪平息了。柔柔的风吹起地上的雪片,在晴好的天空下闪闪发亮。清风深深吸了吸雪后清新的空气:“风向变了,冬天要结束了。”
我把卡片系在一枝长满花骨朵的枝条上,告别了清风向南走去。
许许多多的愿望在风中飘荡。我的失落愿望写在云上。
“三藏:
又一年了。
在云端看天,是否四季晴好?
大地很广阔,永远走不到尽头。
春天,我会去江南看桃花。江南的春天比北方来得早。”
这,是……我的……问候吧——三藏,你走后,我活得很好……很好……
[秋风]
夏天将近结束的时候,总是阴阴的天,不时飘落的雨丝打湿满街的落花。
我对着窗前的水泥地说:“三藏,只要天一直这样阴着,我就可以活下去。”
其实我很早就明白三藏的想法。生命中充斥着相聚与离别,我们不必执着于某一段感情不肯放手。
从漫长恒古的梦中醒来,这场西游有没有发生过呢?
6年,却漫长得像洪荒大地的演变,沧海桑田。
我疯狂地在蓝天白云下奔走妄图遗忘。我要遗忘那长发遮掩下熟悉的笑容,我要遗忘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遗忘笑容中的那丝疲惫,那丝从容。世界早已失却了一切声音,只有记忆缓缓流动。
我已不再是那只烂泥潭中孤独的猴子,每天仰首望着头顶唯一的一朵云。然而我怀念那伫立云端的神仙,他白衣胜雪,柔软的头发在和暖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命运的齿轮隆隆转动,它告诉我必须遗忘。
在人流中与千万个人擦肩而过。千分之一的机率会遇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无法掩抑的绝望与凄沧——
“三藏,为什么我们不向西走?”
“西方,在哪里啊……”
我坐在高楼的边缘吟唱夜歌,夜晚的城市流动满眼的灯火。那点点滴滴的光亮星罗棋布,在大地上展开了广阔的星图。
秋风起了,高高掀起了衣衫的下摆。
三藏,你听到沉重的命运之轮缓缓推动的声音了吗?
杨树金黄的叶子漫天飘落。
三藏离去后,有一只妖精对我说:三藏根本不是神仙。
是的,三藏不是神仙,那家伙是妖怪中的妖怪。
我站在城市的高空,成为一尊雕塑。等待秋风吹过,等待枯叶落完。
有一天,生着锐利脚爪的鸟儿,在黑色的天空盘旋。
我一个人看了很老的电影,黑白屏幕上,有我们年轻时青涩的微笑。
你是还否记得,我们晴空下的旦旦誓言?
茂密的青藤在寂寥阴暗的屋子疯狂奔跑,冲破窗子,记忆伴着冬天的雪,寂静地飘。
我的过去和未来像白翅大鸟,在啪嗒啪嗒飞翔。我渴望它们能优美地堕落,覆盖人间繁华的星座。
一夜春风来了,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我双足赤裸,像一株黛绿的杉树伫立山石,作出拥抱春天的姿势。
柔软的衣衫在风中飘荡,西风宽大的翅膀扭转了混沌的时空。
我曾在春天的缝隙里捕捉绿杨的光斑,闪光的记忆瞬间留念。我曾想把最纯美的光阴抚满双手,却只能哀叹时光的洪流。洁白的梨花如雪落下,飘过泣血的红楼,茅庐雅舍,浊水舟头。
曾经有梦的飞行,堕落前的姿势如僵硬的书页,呼啦啦翻过无数难懂的情节。
我听到血液像春天的溪流汩汩流动的声音。
如果命运真是一场漫长的流放,那么,没有人能决定我的方向。
三藏,你看啊,洁白的雪花从深远的天空坠落,舞得那么颠狂。少年的往昔在眼前一幕幕闪现,无垠荒芜的荒沼,红色燃烧的天空,飞鸟遗落在眼中的影子。
还有 一群远去的白蝶……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它们美丽并且纯净,轻轻覆盖了我的眼睛。
遥远的少年时,它们曾给我带来过绝望的寂静。 现在,它们再次出现,带给我永恒的寂静。
我们亲切地相拥。
我们就这样微笑着扑向大地。
——三藏,为什么我们不向西走?
——西方,在哪里啊?
转载的一篇,不知道作者是谁,因为喜欢,便留这了。
{:tongue:} 你这速度。。。。{:sweat:} {:soso__7116158046136899198_2:} 三藏和悟空相爱了{:qinqin:} 写得好唯美啊~~ ……。 还没看完.,但是这风格我喜欢{:soso_e128:} 偶尔路过 发表于 2013-2-22 12:3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还没看完.,但是这风格我喜欢
你不喜欢动漫,这篇三藏,作者起笔不是因为我们电视剧《西游记》,而是动漫版《最游记》~ 长老姓唐,甜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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