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小山村

龙海孤魂

春天的小山村

龙海孤魂

一早上，就被麻雀声吵醒了，听到村道上一群孩子的声音，学校只要上课，他们每天早晨都会经过我门前，一路玩耍着去上学。燕子叽叽喳喳比往日飞的更勤快，难道小燕子孵出来了！燕子最乖，我怎么喊她们，她们都不会被吓跑，估计她们在笑我：傻样，还逗我们玩，田边树林至少有七八种声音，最多的是近处远处传来的斑鸠声，然后是一只小雀在树顶清鸣，露珠在麦头。一只不知名鸟儿，独自在人们的头顶上清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晨很少再听到鸡鸣了。而狗的声音却多了起来，青壮年外出打工人数多了以后，留守老人和孩子为了安全，只有不断养狗看家护院。一个黄鼠狼翻进了谁家院墙，一只野猫从村子走过，或者某个早起的人的脚步声，都会瞬间召来连片狗儿的吠声，于是，人们在这成片的声音里渐渐醒来了。鸡少了，莫非狗将演化成打鸣的使者？一抹晨光穿过院墙后的杨树，洒进了我的家院。

今年春天下雨少，春雨过后持续晴了两三天，泥土里的水分在空气里散发着清香，山林里显得干净清新，遇到这样的天气庄稼人心里也高兴，有种平静安详过日子的感觉。天空燕子多起来，飞的很高，它们要好好运动，有了敏捷的身手才能为子女觅到足够的食物。桃花一天天大了，苹果花也有开了，李子花眼看着要开了。每天都盼望着，挂果、收获。

村边一条弯曲的柏油路在村子中间画了一个半圆以后呈S形状向山外延长，路两旁的柏树以后披上青翠的绿装。这里曾经是一条小路。我们曾一起背着书包在风雨泥泞里互相拉着扶着去上学，曾一起在漆黑的夜晚结伙成群唱着不着调的歌去邻村看电影，曾一起翻遍周围的草丛寻挖药材用来换一点零花钱买小人书.....

如今，那些童年的记忆已变得模糊，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也不知都到哪儿去了，村里道路硬化以后，只有路边那些野草还在。金黄的夕阳挂在村西的树梢上，几只喜鹊从天空飞过。轻风从草尖吹来，拂在脸上，舒服！

童年时代，麦子黄时，田间地头，沟边渠畔，会盛开鲜艳的花朵，粉红的，紫的，白的丁香花、马樱花，火红的映山红，漫山遍野在松林中争奇斗艳。有成群的蝴蝶贴在上面，偶尔闪动着翅膀。长大了，那些热闹温馨的场景再也没有了，蝴蝶也少了。似晴非晴的日子是最美的，一日里有微雨，有清风，有薄薄的云，然后阳光可以透下来，偶尔将轻轻的光洒在麦田里，洒在果树枝头，洒在老屋的乌黑房檐上，洒在院子里的那几株蔷薇花上，然后，燕子轻盈着双翼在它们里面沐浴飞翔.......

今年春节开始，村里就不断死人，闹丧的大喇叭不断播放哀乐，闹的人心烦意乱。只有从学校飘来悠扬的铃声，才会勾起童年的回忆。当年小学时每到春播农忙，学校都会放假，大人忙碌辛苦，我们却万般开心，虽然也要跟在父母后面下地劳动拽洋芋种、送饭送水，但大多时间都是在田边的草丛里捉蝴蝶，在池塘边的水里捉青蛙，在杨树林里找鸟窝，在田边地畔撵野兔。

阳光温暖的午后，一只鸟儿飞进了我的房间，在墙壁里盘旋几圈后不舍离去，竟落在电视机上，随意的鸣叫起来。村子里核桃树下，妇女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堆，说着今年麦子的长势，聊着以前贫穷的人家因为外出打工挣钱，现在房也盖的很齐整。

不觉已是晚春时分，地里庄稼们争先恐后的生长着。桃子一天一个样，每天去地头，都能看到不一样的个头和轮廓，由嫩小的青涩，逐渐变得实在而圆润起来。前些日子细弱的麦苗，开始抽节，变得粗实起来。洋槐树的枝头，开始露出了小小的花芽，人们很快就可以享受这人间美味了。当田里麦子发出了青穗以后，野草也探出头在小路边上、树林之间、田头地角晒着太阳，云儿在蓝天上作画。天高了鸟儿的叫声显得更加遥远。地头的一边，这就是生长我的小村庄。

如果连续几日，村子成了燕子的天堂。房子门外的两棵桃树，总是让我魂牵梦绕，一日不看看，就会惦念。有满树粉红的桃花陪我走过初春，有花叶的清香围绕着我的田园，它们远比读一页世界上最美的文章还更令我陶醉。花儿似乎昨日才落去，桃儿们也仿若在一夜之间长大。桃酸了！孩子们开心的欢呼着，他们，早已沉浸在这春天带来的喜悦里。

今春天气让人琢磨不透，晴几天就下雨，潮湿阴冷，村里许多人家依然穿冬装。雨水淋漓苹果很难坐果，勤快的人家在开花季节早早疏了花现在枝头苹果稀稀拉拉，没疏花的今年反而要丰收了。地里微风吹着，苹果树花已经凋谢。

春末农人闲，灯孤月未圆，孩童喜夜色，相约街边玩。晚饭后出去散散步，静静的村子，月亮，星星，蓝色的夜空，一切都显的那么美。几个老人蹲在小卖铺门口高声说话，抽着烟。放双休的小孩在村头路边玩耍，村子新房不断增加，人却越来越少，寂静的有时让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