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海孤魂 于 2015-7-6 10:31 编辑
看天读山吃玉米
龙海孤魂
天亮的时候,故乡人家大多都起来了,太阳还没有爬上山头的时候,就开始一天新生活,因为龙海山区一天只吃中午饭和晚饭,所以人们开始忙碌一天生活了,是山村里最热闹时候,村里便道上人也多了,人们一边走路,一边说话。穿过村子边公路,就进入山沟田野了。各自进入自己家责任田,就知道一天要做什么,有目的相同的,就约了一块去,不同的,就各自做各自的。想出门的,早早站在村边路旁,坐了山村里的面包车,或者自己骑了摩托车出门了,要干活的,就去了地里干活了,没有什么做的就闲在家里玩,在村里漫无目的游荡。 这时候,太阳就爬上山了,山村在阳光下静静的,偶尔有鸡鸣,狗叫和人说话的声音。穿过山村的灰黑色的沥青路,偶尔也有摩托车和一些别的车经过。其他就是寂静。在这样的寂静里,山村虽然是幽静的,却让人感到日子悠长。 村子周围山顶上的天蓝的可爱,有时,一朵云也没有,有时,有朵朵的蘑菇似的白云,呈现出各种形状,格外的好看。山连绵起伏着绿的清脆,旺盛,静静的拥抱着山村,四周田地里,长着茂密的庄稼,大多是玉米,绿油油的,快出顶花了。红土里种的洋芋,已经长了小孩子拳头大,都能吃了,有人家挖回来吃。山村里,各种树木,也长着茂密的叶子,那核桃树最高大,叶子也最茂密,在叶子间有青涩的果实,山顶大风车也转动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呼叫。红土墙黑瓦的山村,被树木绿色掩映着,让山村显得富有幽韵。 村边不远处的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松树,就像屏风一样,遮挡着山体,让人看不到山里田里。一阵风吹来,松林里面传出“呜呜”的响声。与松涛相应和的,是松林里的鸟儿,松针的叶子茂密,看不到鸟儿的声音,却能听到清纯的叫声。 住在故乡,虽然人的心静了,踏实了,但面对这样悠长而寂静的日子,却让人感到寂寞。夜里,许久,许久睡不着,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想写作的事情,也想家庭的事情,最后终于明白,想的是归宿,是家的事情。 人到中年,对名利,地位,金钱都看淡了,白天有口饭吃,不为生活奔波,没有多少事情侵扰,能轻松活着,夜里有栖身的地方,能内心没有忧愁的安然入睡,已经是幸福了。懂得了自己为什么活着,要往哪里去。工作之外,就能回去的家,而家就在有发自内心熟悉的人的地方,就去和这些熟悉的人在一块,说关于生活,生命的事情,品味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回首和感悟生命,让人获得法系内心的温暖。也和他们在一块打牌,喝茶,陶醉在闲适的生活里。 回味过走过的许多地方,经历的许多人。在家乡之外的地方,不管多么好,总没有家乡那样的熟悉,也没有像家乡内心熟悉的人,人与人之间,似乎都戴着面具而活着,人对在提防着人,让人感到很累,压抑,内心里也无比的孤独,寂寞。总是怀念回到家乡时,面对家乡人,就像回到了儿时一样,无拘无束的说话,谈笑。在家乡之外的地方,遇到了快乐,没有人分享,遇到了痛苦灾难,也没有依靠。 年轻的时候,就像那树木上的新芽,一心想的是生长,想挣脱根系,要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觉得在那更高更远的地方,才有自己的梦想,才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那根系里的生活,无论多么美,温暖,已经厌倦,不满足,想要逃离。、 当初挣脱那扎根的土地,自己就成了一个没有家园的人了,只有在某一个地方,扎下了根,长出了嫩芽,那就是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根系,纵然找不到自己的记忆,温暖,但是,却能温暖自己的孩子,日后有了像自己一样对家园最美好的记忆,对根最深切的向往,也支撑他走向未来的人生路。在年轻时梦想脱离自己的根系,一点点的老去时,却在寻找着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在画一个不规则的圆。 记忆里,每年在玉米有了籽粒的季节,种在红土地的玉米已经被玉米棒子压的摇摇摆摆。大人会掰几个玉米棒子,在火堆里烧着吃。这样的季节里,家乡的核桃也快成熟了,用新鲜的核桃,就着玉米吃更香。从村庄里走时,就摘的有核桃,在火堆旁烧玉米的时候,也把那青皮核桃放在火边烤,核桃青涩的皮就脱落了,玉米烤熟的时候,就砸开核桃,就着玉米吃,那味道真的是特别的香。当然,双手也会被核桃汁辣的黑乎乎,半月以后才可以慢慢洗干净。
遇到星期天上山放牛,就在别的伙伴的怂恿下,溜进了别人的玉米地里,掰些玉米偷偷的烤了吃。只是,烤玉米虽然香,但是,被玉米的主人发现了,就要默默的承受谩骂,骂的特别的恶毒,真的是好吃难消化。而也提心吊胆,怕被玉米的主人发现,那是要赔的,更主要的是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知道,知道了是要打一顿的,父母告诉我们,再穷不能做贼,做人要有骨气,要吃自己家的地里有。 玉米成熟了,收获玉米的时候,好的玉米,或者熟透了的玉米,大人就剥了谷壳,挂在了屋檐下,有些嫩玉米,或者长的籽粒稀疏的花玉米,是没有什么用的,就让人随便烤了吃。因为,面对屋檐下挂的一挂,一挂的黄澄澄的玉米,那丰硕的收获和喜庆,这点儿嫩玉米都算不了什么。于是就能随意的吃烤玉米。但这样的季节,又有了新的果实吃,核桃,板栗都成熟了,对能随便烤着吃的玉米,倒失去兴趣,觉得这时的玉米,没有长在田地里正在成长的嫩玉米好吃。 暮色时候,一天的日子就结束了。蜷缩在场院边的鸡,也约成了一群,进了笼了。狗躺在门前场院里,看守着门。山村又恢复到了夜的寂静里。没有任何人为声音的侵扰,只有蛐蛐,虫子,在青草里叫的格外欢,让夜就显得更加的幽静,人躺在床上,仿佛回到了儿时,很快酣然入睡。 村里虽然通了电,有了电视,各家也有各种电器,还有了手机。但并没有因为这些现代的东西而改变什么,依旧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生活。虽然山村是寂静的,日子是漫长而单调的,每一天在看天,读山之中,把一颗心也变得平静了。平静到不过分的伤悲,也不过分的欢喜。平静到贫穷与富贵权势也都引不起内心的激动。只是不知道,这是在这样平静寂静的生活里,是内心的麻木,还是真的达到了超然物外的豁达。融入故乡的生活,融入山村,也看天读山,把内心读到平静,读到和故乡的人一样,内心深处,不会再为任何身外的事情而引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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