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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赶马歌》节选（初稿）
龙海孤魂整理 开篇
男：曲靖府南有一州，因地广田少，故曰陆；州之南，皆水所居之海。周围四五十里，困水多而凉，故号日陆凉。其州之西南，约有三十里，凤落平阳之上，建一城池，即陆凉卫。
女： 年年水灾，没有矿产利用，百姓为了生机，先后开展水运，陆运和外出卖工讨生活。按照历史记载，陆良马帮先从马街彭玉泉开始组建，到三岔河兴和昌钱家马帮后来居上，大大小小的马队不计其数。从到师宗驮煤炭到出外运输百货、茶叶、蔗糖、洋纱，足迹遍布广西百色，滇东、滇南、滇西和东南亚。 男：本调就是根据现存的宾川大赶马提供路线，和现存的赶马老人对比、回忆整理出来，目的是通过叙事诗形式，记录那段充满传奇的岁月。
女：远去的马队， 驮去村寨千百个太阳，赶回满天星斗和月亮。
男：陆良赶马汉子，千里迢迢的山路，沿马背上的太阳同舞；长夜漫漫的思乡梦中，与马驮下的月亮共眠。风沙吹不断游子归乡的情缘，寒流挡不住美好未来的向往。星斗下的火光点燃了山野的篝火，升腾成幸福生活的希望。
女： 一声声马铃，一阵阵春风；一路路艰辛，一曲曲欢歌。饿了，采一把野果充饥；渴了，掬一泓泉水痛饮。荆棘在锋利的长刀下斩落，坎坷在滴血的马蹄下踏平。撒下一路悦耳的马铃，吆喝出群山中回旋的歌谣。流传百年的赶马歌在民间传唱。
引子
男甲：山路弯弯山路长，弯弯山路走马帮；东下百色过丘北，南走竹园走个旧。
男乙：西上大理过昆明，链子桥头小狗叫；公鸡打架进勐海，山鸠喊声到玉溪。
男甲： 山重水覆我开路，江里江外火烧肉；罗平坝子吃晌午，兴义城里住马店。
男乙：弯弯山路走马帮，马铃声声话沧桑；马蹄踏下岁月印，古老传奇千年唱。
第一章 除夕话别诉衷肠
男：冬月里来快过年，在家无钱好可怜；被窝背起赶马去，飘花落息去挣钱。
女：赶马哥来赶马哥，赶了三年无老婆；头骡就是你岳母，二骡就是你老婆。
男：腊月里来腊月八，家家户户年猪杀；家里定了一门亲，匆匆忙忙赶回家。
女：太阳落坡又不落，小哥有话又不说；有话无话说两句，莫让小妹空等着。
男：高山砍柴平又平，只听声音不见人；声音就像黄牛叫，不知男人是女人？
女：山歌不唱不开怀，磨子不推不转来；酒不劝人人不醉，花不逢时不乱开。
男：哥是树上一只雀，飞到妹家不敢落；脚踩茶树站不稳，话到嘴边不好说。
女：哥是树上一只鸟，飞到妹家放心落；请了媒人要说我，初八提话三十讨。
男：三十晚上轿进庄，站在村口望四方；四方大路望通宵，单单望中正南方。
女：三十晚上做媳妇，拜罢天地把人做；小郎揭开红盖头，对面相认我害羞。
男：蜡烛灯火通夜亮，火盆边上叙心肠；阿妹贤惠传百里，不嫌哥是赶马哥。
女：阿哥冇说客气话，哥的能干传四方；田里活计样样精，执鞭是个赶马郎。
男：提起赶马哥心酸，择日就要走百色，十年九荒无出路，讨妹背债如背山。
第二章 筹办行装三岔河
女：月牙弯弯出龙海，小星点点照愁肠；郎要出门赶骡马，丢妹在家多凄凉。
男：灶塘边上叙心肠，出门前头百事忙，多少事头要料理，鞍辔配架在何方？
女：阿哥心头冇怄气，妹搭阿哥来备齐；买鞍配架妹熟悉，哥要细细搭伙计。
男：伙计连哥共八人，来自四周几个村；一个伙计三匹骡，五岁骡子正年轻。
女：邀约伙计吃顿饭，同心赶马走他乡；妹备公鸡苞谷酒，择个吉日好架鞍。
男：普济寺里烧高香，车水长流栽早秧；但愿年年雨水好，丢妹在家吃不愁。
第三章 依依相送龙海坡
男：清早起来把马牵，赶马家什都带全；八个伙计刚到齐，快抬驮子要出门。
女：小郎出门妹送行，公公门外早站起；看见骡马出家门，炮仗火枪一起响。
男：一稍来到盘江河，关上宫桥青石铺；两边砌上石板凳，过去赶街常坐着。
女：大路边上指路碑，几百年来望行人；望过多少赶马汉，望妹有情来送行。
男：大路边上水磨箐，年年磨面箐边行；路边小麦正出穗，今年磨面是何人？
女：哥出远门请放心，庄稼活计妹承担；吆着毛驴来磨面，头面二面分得清。
第四章 八个穷哥苦难多
锅头：可怜可怜真可怜，可怜不过赶马人；三十晚上讨媳妇，过了十六就出门。
管事：不是赶马人无情，赶马多是欠债人；天灾不过陆良坝，十年九涝少收成。
老三：去年前年雨水多，九月收获秋风草；河边走亲借粮吃，越欠越多还不清。
老四：我吆牲口当驮脚，近走沾益把货驮；一月两趟下百色，不够开销无奈何。
老五：借债买猪猪发瘟，借钱种田发大水；横心远走百色地，八大河上走一程。
老六：天干地旱两无情，种下苞谷冒红缨；烈日似火叶圈圆，收下不满斗九升。
老七：瘟神点下吃水症，一家九口七丧命；家破人亡无出路，骡马为伴熬一生。
老八：三岁无娘七丧父，无田无地难饱肚；无上无下独一人，从小赶马找出路。
第五章： 百色送货下开远
锅头：起早离开博涩寨，赶起骡马进百色；鹅泉旁边韩家店，歇脚下来找货源。
管事：百色街道是条龙，沿街一户挨一户；街道两侧成“高墙”，底层一间是门店。
老三：城外有个文昌阁，建盖真的是奇怪；竟然建在河面上，过桥才把文圣拜。
老四：百色建在群山怀，一条河水远方来；河边大片黄烟田，壮民圣地敢壮山。
老五：百色城里花色多，大街两旁堆杂货；哪位老板找驮脚，三十匹骡马要货驮。
老六：东问西找老半天，不见菩萨把口开；扛驮数我气力大，老灰见我也躲开。
老七：冇唠叨来冇乱说，气力再大用不着；快回店里喂草料，交涉自有管事哥。
老八：百色街上岔道多，顺着大街冇乱摸；大河边上冇去跑，大风把你刮下河。
第六章： 个旧驮矿老八亡
锅头：找到店家交完盐，骡马住进张家店；蒙自草坝产黄烟，买上一斤路上咂。
管事：起早起来找商家，结算工钱眼吓瞎；奔波劳苦三个月，这点银两难回家。
老三：回到店里齐商量，顺便买菜吃黄瓜；如果不改赶马活，提起债务头发麻。
老四：蒙自城里有租界，里面全部住老外；金发碧眼讲鸟语，石榴张嘴笑脸开。
老五：敲破脑袋想发财，赶马启程碧色寨；过去碧色是个旧，老家常有卖工人。
老六：下到个旧金湖边，个旧寨子在路旁；请问老表那招工？来自陆良盼收留。
老七：棚子大哥抬起头，发声就是砍脑壳；我是陆良马街人，卖工要到老厂去。
老八：去到老厂找硐头，出门走厂请收留；一帮伙计共八个，吆来骡马二十多。
第七章， 归心似箭遇故人
锅头：爹爹本是赶马人，东奔西走度一生；丢下八十老母亲，归心似箭火烧身。
管事：在家当个庄稼汉，自来收成不满担；本想赶马讨生活，回家翻盖茅草屋。
老三：回家还了财主账，还剩纹银四五两；修修家中乱草房，找个婆娘把家当。
老四：十三赶马走碗厂，十九搭伴出远门；出门路上常死人，还是回乡去上门。
老五：出门离家一年半，梦中常爬龙海山；常听盘江涨大水，常梦家中新米饭。
老六：我与兄弟来告别，早想成家在个旧；老厂旁面开酒坊，烤酒卖给挖矿人。
老七：兄弟既然决心下，我们也是无法说；老八坟头在山后，逢年过节送张纸。
锅头：找到硐头把账结，苦的纹银背身上；吆上骡马到碧色，下了碧色回蒙自。
第八章 初到大理进漾濞
锅头：装好货物还马店，大家高兴带笑脸；山穷水尽到绝境。大街遇到同乡人。
管事：相别老七细细言，明天分手各一边；务必带回老八钱，好生侍候那骡马。
老三：如果你敢起坏心，我们回家不饶你；那是老八卖命钱，也是死者最后言。
老七：不要说来不要言，回到家乡一定做；我们赶马同甘苦，不是亲生赛亲养。
老四：出了蒙自进通海，银子铺子满大街；赶马进店爬秀山，菩萨面前去求财。
老五：一路走来一路摆，出了通海下建水；建水是个十里坝，稻花飘雪甘蔗甜。
锅头：出了建水到河边，头骡一直跟身边；顺着河岸爬上山，告别红土遇白土。
管事：三箭之地遇一寺，五箭之隔有一庙，七里之遥建一桥，八里之远盖一塔。
第九章： 澜沧江畔凤庆街
锅头：桃树村里桃花开，柿子发芽二月间；箐中瀑布像银链，浪洗芦苇把头点。
管事：水漾沙滩小江西，独木桥在江上横；江边娃娃胆子大，拿起鱼叉等大鱼。
老三：千年古树万年藤，老藤绕树在岩边；鱼跃龙门上石坎，麻风院里鬼门关。
老四：凉风吹散山头雾，顺路又到塘子铺；热水潭里洗个澡，前去才有半里地。
老五：铁砂帽下大鱼田，翻花水在田上边；下关口子堵得紧，天生桥下草帽歪。
锅头：正午回到下关街，货物卸在泰来店；再到号家驮匹布，要去茶山赶茶街。
第十章： 玉溪招亲老五留
锅头：离开临沧到新平，赶马进去到高仓；玉溪城外找住宿，住宿就在县城外。
管事：玉溪城东文笔山，文笔山上有座塔；青色石头来垒成，七级八面镇妖魔。
老三：文笔白塔景色美，灵光照耀新兴城；乐琴书以随众行，风水宝地万物生。
老四：正月正来唱花灯，张灯结彩迎喜神；男女老少齐欢喜，米线摆到东南门。
老五：玉溪城北高古楼，半截矗在天里头；初一烧香十五下，帽子掉在沟沟首。
女： 金桂花来银桂花，金桂银桂到奴家。栀子花来马兰花，妹与情郎走天涯。
老五：来到高仓住小店，铡草喂马在槽边；店主姨妹要嫁我，问我喜欢不喜欢。
女： 我趁月光快织布，隐隐想到儿女情；月儿不知心里事，飞梭来往度光阴。
老五：我本无根浮萍草，东飘西流顺水行；哪里有路哪里行，回家无期更无亲。
女： 江河流水长又长，弯弯曲曲下湖忙；手拿尺杆顺水走，哥心难测水难量。
第十一章： 归路遇险快散伙
锅头：告别老五澄江走，走到水边抚仙湖，山水之间现文化，古今贯通晓历史。
管事：远处看见一条河，问询老人告诉我，那河名叫南盘江，原来上游是家乡。
老三：澄江有座帽天山，里面化石看不完；山下百姓种小菜，收获挑进昆明卖。
锅头：中午歇稍抚仙湖，车水捕鱼真稀奇；顺着流泉开小溪，水车转动鱼入瓮。
管事：星云日向抚仙流，独禁鱼虾不共游；定是长江限天堑，居然咫尺刻鸿沟。”
老三：马队开亮在湖边，就地水边捞窜鱼；铜锅湖水煮活鱼；姜丝食盐味道鲜。
尾声
锅头：大路宽宽起灰尘，人欢马叫回家门。爹妈笑得淌老泪，邻家娃娃追后跟。
锅头：去时骡子二十四，回来只有骡三匹；项上马铃依旧在，弟兄八人早分开。
管事：去时骡子去时鞍，头骡二骡走进庄；项上马铃依然在，叮叮当当多响亮。
锅头：债主听到大铃响，忙把本利一齐算；人未坐稳催单到，催债好似饿虎狼。
管事：乡亲听到大铃响，知道游子归故乡；一把扯住马笼头，还没问话泪成行。
锅头：娃娃听得大铃响，马前马后一大串。错认我是远方客，猜我来此干哪样。
管事：二老听得大铃响，双双摇头轻轻叹；我儿久久无音信，切莫错把路来望。
后记
《陆良赶马歌》得以完成，首先真诚感谢昆明网友糊涂老马、青翠紫丁香、李英大力支持，不辞辛苦帮我寻找到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赶马调》，弥补了过去材料的滇西缺陷部分。也感谢宾川大赶马的收集整理人张锡禄、李莼两位老师。其次感谢陆良兰亭学会，文学摄影者协会和云南文学艺苑各位朋友的支持和鼓励。最后感谢我工作的学校领导哈老师们，他们让我有充足时间收集、整理、修改到完成。
龙海孤魂
2014年11月24日写于龙海
说明：本书在联系刊登刊物中，全书两万字，这是部分内容。版权所有，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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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4-11-26 09: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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