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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山村
龙海孤魂
到了金秋的季节，凉爽代替了残夏的酷热，风也开始拖拽着树叶到处玩耍，鸟儿在天空自由飞翔，蟋蟀在夜晚发出鸣唱，就连弯弯的月亮也有星星陪伴，我的爱犬旺仔也会吠叫出一两声迎宾断句。冬天的气息无奈地追赶过来，谁又能逃脱北风困扰？只有郁闷的心思展望北国风光在南疆，也只是求得一种心灵里的安慰罢了，看到了许多人，遇到了许多事，在伤感的季节也只是痛恨自己是个愚蠢的人而已，明天鸟儿鸣呼，若能把我呼醒多好....... 站在云贵高原的脊梁上，喜欢迎风而立，裹着红土的风把心海吹的涟漪阵阵，让我有波涛涌动的感觉；穿过胸膛，把心灵的天空吹得一片蔚蓝，顺便带走灵魂的种子，吹到哪里，就生长在哪里。抬头看，天高云淡，一行大雁鸣叫成“人”字南飞，偶尔有一只雁子回头俯瞰，留恋在这里生活了数月的红土地，它们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回来，也许这回头一敝是最后的告别。 一阵秋风吹乱了蓬松的头发，吹乱了平静的情绪，本是满满的期望，却在这冰冷的怀秋，写下了孤独寂寞的片段。耳边既没有汽车的喧哗声，也没有城市楼房建筑的轰鸣声，睡觉可以安然入眠；这一点声音恰巧好似来衬托山村的宁静的，而不是给山村带来热闹的。细听是田间那一声又一声忽长忽短的蟋蟀的清鸣，是唤起儿时记忆的“知了，知了”的鸣叫，是隐藏于绿树草丛里的一声又一声的锦鸡的“咕咕”声或“嘎嘎”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这用来形容山村的声音是恰好不过的。《李斯列传》言:”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山村的屋前屋后，总能听到鸟的鸣叫，看到鸟的身影。秋已渐深，早鸟的欢叫也一声又一声地传进屋来。还没起床，鸟的欢声笑语已是洒满了整个房间。走进松树林，正看见一群小麻雀斜斜地往空中飞去，仰望着它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心想，它们可能在这儿玩够了，要去别的地方有着其他的活动吧。正想返身，又听另一阵声音叫得欢。 细细地观看，静静地聆听，终于看见两只小麻雀正立在山坡下的矮树上，小跳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那么轻盈那么开心。它们有时大声地叫着，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有时又低低地呢喃，那么亲热。只见一只鸟儿从这棵树上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对着另一只鸟发出几声“啾--啾—”的长鸣，那旋律那激情，让我想起对着山涧高唱情歌的阿哥。这边的小鸟听到呼唤立即跳过去，嘴里发出唧唧的轻声。可是这只小鸟才到身边，那只又灵巧地跳开了，好几个回合，声音时而高时而低，弄不懂它们在做着什么有趣游戏?
忽地，只见那只被呼唤的鸟儿忽然尖声叫起来，声音有些放肆有些粗嘶。它怎么了？怎地忽然有着这样的变换？正琢磨，只见那另只鸟儿快速地飞将过来，由先前的“啾啾”声换做了短而细的极为动听的“唧唧”声，那只尖声的鸟儿很快就安静了。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对恋爱着的鸟或者是一对夫妻鸟，刚才这只鸟儿是在生气？或在撒娇？看它们现在的情景已然是和好了，正快乐地亲密地在一起玩耍着哪。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独留山村，灵魂仿佛一下子清净了许多，那些功名利禄啊，那些争长论短啊，那些燥烦啊，一下子好似鬼魅一样跑的无影无踪。陈寅恪1964年《赠蒋秉南序》有言：“默念平生，固未尝侮食自矜，曲学阿世，似可告慰友朋。” 山村是无言的大书，是老子的大道归真，道法自然，返璞归真。宁静的山村让你可以放下所有的恩怨，所有的负重，在宁静的山村里你会变得目光清澈，心胸开阔。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
远看，山村是被树木包围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树木直逼苍穹，遮天蔽日，在它们的生命精神里，有着一种野性的光芒。吹来的风带着山间泥土气息的，带着花木氤氲香气的风，远不是城市里高速运转的电风扇吹出来的阵阵热风。是的，走近山村，不仅田野里是长势喜人的高过人头的包谷林，或者是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红薯蔓，就是村头村尾也是高大的杨槐一类的树木，浓荫遮蔽，遮天蔽日。难怪山村这样宁静，恐怕都是草木们把所有的噪音都吸收了，只剩下了一片悦耳的鸟鸣与蝉唱。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入秋以后，天空下起了雨，连绵不断或者零零散散飘落下来的雨，是天空的眼泪。秋雨带着丝丝忧怨，丝丝柔情，开始由滴滴飘落到倾盆而下，由无声到有声，尽情淋漓。哗哗的雨合着凉凉的风，袭打着万物苍生，冲洗着世间尘埃。问苍天有泪，为何而流？ 田野一片空旷，满眼的绿色变成了红、黄、白的杂色，仅有的几朵野花也容颜失色，没有了婀娜多姿的妖娆，没有了撩人心扉的轻薄，所有植物的生命已为果实耗尽心血，但空空的枝头没有哀怨，有的是秋风吹不动的坚强，树梢上那些叶子还在顽强地与天地抗争，始终不愿飘落到地上。 天空似乎高了许多，几朵白云飘来飘去，阳光很温柔的普照着大地，轻抚着即将冬眠的草木，成群的麻雀尽情地在无遮无挡田野上寻觅秋季那最后几粒粮食，一幅不经意的最后晚餐图画在这些小生灵唧唧咋咋中结束。
独自走在秋天的田野，玉米早已被收获收完，玉米杆收获玉米时已被农户赶牛车拉回家堆积起来，当牛羊过冬饲料，牛羊吃完排泄以后，就变成肥料，再度发挥自己的光和热，滋润万物。翻出的新土散发着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还有一些小地块没有收获的地方，果实早已被人们收获，但那果实的秸秆象失去子女的父母无奈的在秋风中摇曳，向路人哭诉心灵的孤独。小松鼠还不停地在树枝上窜来窜去，全然没有意识到秋天对它们的无情，也没有感觉到冬天对它们将意味着什么？还是不知疲倦地上窜下跳，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非人情，不可非人情，难近；非人情，难亲。
山村场院中，父老乡亲瞅着满场院金黄的玉米，用木锨高扬着黄灿灿的谷子，用簸簱扇簸着滚圆的大豆、玉米，他们开心的笑，偷偷地乐，惹得鸡鸭们手舞足蹈，趁人不注意跑到谷堆上猛啄几口，分享一下丰收的喜悦。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sì）者死人之事。
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风轻云淡，山瘦草枯，所有的农作物都收进了屋，田野显得空旷而寂寥，村口的核桃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像是翘首企盼游子归家的老母亲。老农擦拭着闲置的农具，眼里闪现出兴奋满足的光芒。不是吗？我家长在校园的苹果熟了，挂满枝头，惹人喜爱，却不会再有少儿顽童们来偷摘，曾经偷摘苹果的少年，一批批离开了村庄，争先恐后，有的去了广东，有的去了浙江，有的去了上海……他们漂流外地，娶妻生子，像无根的浮萍，却再也漂不回故乡的港湾，村子里，只剩下一群白发老人，留守着家园与寂寞。唉，苹果熟了，村庄却空了。
2015年9月6日写于曲靖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5-9-13 1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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