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尖 溢意 又是一年春回大地,绿满人间。 枯枝吐出鲜嫩的芽儿,黄绿黄绿的,分外耀眼。暗淡苍翠的长青树、云南松也悄然冒出了嫩绿的枝尖,嫩得惹人,绿得晶莹。 紫色的小花,红色的骨朵,米黄的瓣儿……这里一点,那儿一簇,满山遍野。 蕨儿耐不住冬的寂寞,在微暖的春潮中纷纷破土而出。春雨之后,更加蓬勃。 一 穿行在山野,春的气息无处不在;驻足于向阳坡,春意融融。 刚出土的蕨尖还蜷曲着小小的手脚,酷似母腹中正在生长发育的胎儿。 光鲜的小生命无比稚嫩。壮实的小脚长长的,仿佛手一碰就会溢出粘稠的汁液。鲜润的暗红色,一直延伸进芳香的泥土中,延伸到妈妈的怀里,是一根美丽的脐带。鲜嫩的绿色只在蜷伏于怀中的小脑袋和小手臂上隐隐展现。 蕨尖的小脑袋和双臂上布满了金黄色的绒毛,稍长,很浓密。鲜亮的长脚也遍布细而稍短的暗红褐色绒毛。小脸羞答答地藏了起来。 蕨尖的小脑袋不会藏的太久。此时的她,好象见风长似的,一天一个样。俊秀的,妩媚的,揪心的。要不了几天,她就伸开了小手,和春风,和春花,打招呼。昂起满是金黄色绒毛的小脑袋,稚气地自豪,天真地展示自己的英姿。 二 春风叫唤的山野,漫山的蕨尖招来了嘴馋的人们。 饮食,人生的一大要事。素来以食为重的云南人,不但在吃上耗费了更多的时间和金钱,而且更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吃过了鸡鸭雨鹅,吃牛羊狗驴;吃腻了牛羊狗驴,吃山珍海味。不放过野兔,麂子,穿山甲,更不可能放过野生植物。吃出了美食城,再吃出美食街,直至吃出美食文化。云南如此,中国如此,国外亦如此吧!蕨尖遍山遍野都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真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就生。”既属于山珍,味道鲜美爽口,又不受法律保护,当然犯不着怜惜。何况蕨尖可采摘食用的时段并不长。 农人们在劳动间歇上山找寻蕨尖,或专门抽时间去采摘蕨尖。只要轻轻一伸手,“咔嚓”一下,脆嫩的蕨尖就断了,流着粘稠而透明的血液躺在农人的手里,和一样受伤的小伙伴一起挤在农人的提篮里;只要一伸手,不仅来了自家伴餐的美味,还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农人提供货源,蕨尖很快上市。这时节,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可以点到这个菜系。不知道高档的宾馆是否也有蕨尖的身影。 蕨尖体现味道鲜美的方法有多种。可以用水稍微煮一下,然后切成小段,凉拌来吃,也可以与火腿或其他爆炒,还有我不知道的烹调方法。做法不同,味道自然迥异。凉拌的蕨尖有清淡的香脆,清爽的口感,爆炒的蕨尖却香味浓郁,十分独特,还有我没有尝过的味道。 第一次吃蕨尖,保证是很奇妙的感觉。难忘,易以追怀。以后再吃,已经难找那种感觉了。人生的第一次,似乎都有容易记忆的特点,有太多记住的理由,那感觉也是难以言表的。 蕨尖散发着独特的芳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