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海孤魂 于 2013-12-31 19:24 编辑
又见麻雀 龙海孤魂 经历了2013年的第一场雪和连续一个星期的天寒地冻，今天难得见到太阳，困在家里久了，出门的想法难以阻止，课余时间，和朋友开车到处溜达；温暖的阳光中，路边的树木除了松柏，早已被冰雪摧残的一派萧瑟，只剩下没有树叶的枝桠。大树上，枝桠竟然并不枯秃，无数黑色的物体密匝匝缠满树枝，不是树叶，也不是果实。这是什么？车在行驶，看不真切。朋友发现我在张望，问我看什么。我问他：树上是什么？朋友不动声色，吐了两个字：麻雀。
山村里，最常见的鸟类，当然要数麻雀。对我来说，没有一种鸟比麻雀更亲近了。麻雀头大脖子短，褐色羽毛，形象并不美，但很可爱。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月夜，只要随手拾起来一个小石子丢入路旁树林中，马上会传来“扑拉拉”和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就是麻雀，他们只要活着，似乎没有一分钟停止活动，永远成群结队地在那里蹦蹦跳跳。
幼年时，因为饥荒，只要收粮食，人们放在场上晒的时候，麻雀就会成群结队来偷食，对于饥饿的人们来说，本来粮食不多，绝对不会同意麻雀来偷食，所以村里人把麻雀列为害鸟，全民共诛之。只要天气晴朗，场上晒了粮食，大家发现发现麻雀成群结队飞来，就对着天空呐喊，可怜的麻雀在人们的讨伐声中惊惶乱飞，无处歇脚，最后精疲力竭，如中弹般从天空纷纷坠落，有些麻雀就撞死在墙头。而我们孩子则纷纷跑过去，拾起来已经死亡的麻雀，退毛剥皮，然后放在炭火上烤熟以后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开始 读书的时候，因为小学不上晚自习，晚饭以后，常常在村子周围疯狂玩耍，暮色苍茫的时候就和村子里面老人一起围在火塘旁，听他们讲故事，有个老人曾经告诉我一个关于文革的故事：一个中学的老师，因为在讲课的时候，写了“毛主席万岁”五个字，下课匆忙，忘记擦黑板，结果被捣蛋的学生把万字下面擦去，变成一字，麻烦事情来了，被上纲上线，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发配到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社会主义改造；但是他不会生产劳动，只有派他去看场，专门负责把偷食的鸡和鸭子赶跑，也许是憋屈吧，这个老师坐在生产队晒场旁边，真的只驱赶偷食的鸡和鸭子，而天上飞来的麻雀他却视而不见；结果留下“看鸡不赶雀”的俗语。
山里孩子爬树掏鸟窝，那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竟然从鸟窝掏出一只刚孵化出不久的小麻雀，也许少年时候好奇心强，我带回家饲养起来，从一个小小的粉红色肉球，喂养成一只羽毛丰满的麻雀，这是一个不简单的过程。为了给小麻雀寻找食物，我曾无数次爬到松树上摘皮虫、房前屋后的粪土里面挖蚯蚓。喂食时，小麻雀仰起脑袋大张着黄口，发出急切的呼叫，这才懂得了什么叫做“嗷嗷待哺”。在麻雀还没有真正学会飞翔时，我和它有过最美妙的相处。我将它扔到天上，它会拍打着翅膀飞回到我的手掌上。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然而等它完全掌握了飞行的本领，就再也不甘心被豢养。一次，将它扔上天空，它展翅远去，消失在天空中，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我也懂得了，对于这些成群结队在人类周围飞翔活动的小鸟来说，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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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1 18: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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