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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 爷爷去得早，在家里面，地位最高的就是奶奶。 奶奶年过古稀，慈眉善目的，说话很有权威。不过奶奶有个心病，就是有好几个儿子，却至今没有孙子。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奶奶很疼爱几个孙女，而且也看开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可是但凡从屋外头回家后气鼓鼓闷闷不乐，那肯定就是因为跟人产生口角，而对方说了什么断子绝孙之类的咒骂。 这个话题在家中也是很忌讳的，谁都不能提。 不过好在，最小的儿媳妇快生了，起码有一线希望了。那时候可没有B超什么的可以提前看小孩性别，不过民间可以根据鼓起的肚子判断性别，一看就知道是男是女，直接用眼睛看的哦。大家都是明眼人，一看肚子的形状，就知道了，消息也就传开了：还是个姑娘。 奶奶一直还抱有一线希望，直到有一天，奶奶起床，正襟危坐，然后说，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叫我奶奶，我摸摸她的头，她很乖，很讨人喜欢。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奶奶，我叫杨柳依。奶奶继续说，咱杨家可能注定了，我也挺喜欢小孙女的，就叫她杨柳依吧。 爸爸读过很多书，而奶奶其实是文盲，不识字的。爸爸几乎拍手了，好名字呀！就这样定了吧。 这个话题暂且按下不说。隔了几个月，在一个凌晨，儿媳妇突然有感觉了。爸爸一下子着急忙慌就把媳妇往医院送，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家里其他成员被吵醒后互相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要生了。 医院走廊，爸爸正在等着，其实要说是真的一视同仁，说句心里话，还是有那么一点芥蒂，爸爸还是想遂了老人的夙愿，生个男孩。虽然大家都在说是个姑娘，毕竟，最终判决书没有拿到手里，一切都只是猜测，哪怕已经没多少人相信了。 突然同村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到爸爸身边，一句话喊了出来：你妈出事啦！ 啊？脑子一下懵了，什么情况？什么出事？ 刚送到医院，你前脚走，老太太很激动一定要跟着，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当时就不省人事，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妈吧。 晴天霹雳！ 这边还在心情复杂等结果呢，那边怎么又出事了。爸爸连忙跑到另一个楼层去看望。 祸福圆缺，剧情跌宕呀。这边确认了，生下来是个男孩，那一边，老太太一直昏迷，甚至都不知道儿媳妇这边的结果，没几天就走了。 这算什么事嘛！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奶奶的丧事办了，爸爸在思考，既然是个男的，叫这个名字就不合适，但一想，这也算自己的母亲关于唯一的孙子的唯一联系了。说是遗愿也不为过。不能改名。坚决不能。那就换同音字吧，可是想了半天，无论怎么换，叫起来还是一样的味道，没法换。 哎呀，不管了，一个名字而已，就这么着了。 所以，杨柳依，男。 孩子渐渐大了，也听同村人讲过他出生那一夜的事情，当面不说，背地里大家都说他就是来催命的，再加上自己的名字特别怪异，不太合群，性格也比较内向。 十八岁这一年，他的双亲陆续也走了。因为一场意外。村里人也有同情他的，不过另一种猎奇的说法传播的更广，这孩子，原本是个姑娘，你看他的名字就知道，可是阴差阳错变成男的了，命硬，克人。 这样的流言在杨柳依刚葬完父母的时候，就听到了，回家气得发高烧，病了一场。 醒来以后，杨柳依喝了一口水，病歪歪走在堂屋里面，大病初愈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正想着走回沙发躺下，一不小心踢到了桌脚，啪就摔下去了。照力学计算，这一下，刚好只有头会撞上桌沿，眼睛都能看到了。哎呀，疼！别撞到桌子！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袅。他没有撞到桌子，而是，直接摔趴在桌子下面了。 幻觉？ 杨柳依起身想了一会儿。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的头是……直接穿过了桌子？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是幻觉。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又把手，往桌面按了按，没穿过去嘛。所以是幻觉，病看来还没好。 不对。这样想着，感觉不对。他又试了试，心里想着，穿过去！然后，他的手又放到桌面，然后穿过了桌面。 他的手，穿过了桌面！！！ 他又反复试了几次，不像是幻觉，很真实。 反应过来后，他的心急速跳动。我成了……茅山道士？ 没错，大病一场后，杨柳依学会了穿墙。 他试探性地往墙走，能穿过去……个毛啊，怎么只有头和手穿过去了，衣服裤子隔着就过不去呢？哦。杨柳依似乎想到了，只有我的身体，严格来说，只有我的肉体能穿？ 妈蛋，这还怎么玩？ 杨柳依立马脱光了全身衣物，连内裤都没穿，慢慢地，证实了猜想——穿过去了。胆子大了以后，他直接跑过来跑过去，能穿墙，能穿桌，能穿床，什么都能穿，甚至还能遁地，一下子膝盖以下都在地板下面了。 我曾经问过他，我说，柳依呀，穿墙是什么感觉？哦，不对，我的意思是，控制穿墙是什么感觉，万一不小心撞到了怎么办，总有意外的吧？ 他说，我想抽支烟，你把烟盒递给我吧。 我就递给了他，说吧，什么感觉？ 他说，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你回想一下刚刚拿烟的动作。 啊？不说我还真没在意，我伸手，抓起来，然后缩手，递给你。 他点点头，对呀，就这么自然，只要你想。你不想拿你就不会去拿，你想穿墙，就穿咯。 不过这是后话，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当天他就离家出走了，一开始还能忍受村中流言蜚语，毕竟离家没有安全感。后来能穿墙了，自然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他当时原本不应该那么仗剑傲然，毕竟双亲刚过世。 之后他来到一个小县城，想着挣点钱。不过，空有这一身本事，好像没什么用，加上自卑内向，你想想，大庭广众赤身裸体表演穿墙？反正他是做不到。去偷东西吧，好像穿墙这个设定就是用来偷东西的。 ATM？有监控。小区吧？有监控。铺面吧？有监控。杨柳依一想到监控画面里面，一个变态男行窃之前要脱光衣服，就觉得害怕，更何况就算进去了，也拿不出钱来，我连衣服都不能穿过墙，钱怎么穿出来？ 但是自己没钱了。他开始在网上搜索街道和小区分布图，然后踩点，把监控和视野都标了上去，没错，哈哈哈总会找到监控盲区的。 就有这么一个小区，老旧社区，流动人口和老年人口多，租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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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5-1-19 18: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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