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要来

龙海孤魂

儿子刚中学时候做一道数学题：这题得出答案不难，但是老师要求既要使用方程方式又使用算术方式，主要看计算方式。儿子楼下喊问在看电视节目的妈妈。我爱人头脑好使，反应快，也急性子，她马上就得出答案。儿子就喊:“我说了，不要答案，我需要知道怎么做”。我爱人说:“最后还是需要答案，答案是重要的，有答案就行了呗。”孩子一听着急加生气，眼泪都下来了。我初中数学好，这块我可以指导。更主要的是孩子什么都较真的劲儿我太高兴了，我“趁火打劫”，耐耐心心地解决了问题，儿子对我佩服又亲近，我自豪。
      儿子原来因为在幼儿园太淘气，小班大班都不愿意要，我们只好提前送上小学。怕学校也不要给撵回来，爱人费了许多接近“拔苗助长”方法配合管理，我每天吃饭时起劲地念《水浒》、《三国演义》，一直到儿子说“到这吧，上学了”，高高兴兴地走了。就这样孩子以年级组最小的年龄、不错的成绩，还带点大方和侠气，从小学到中学。其中大人的设计，他的反应，一家人的互动，与老师、学校的配合，编制下多少绵延不断的温情、有趣、快乐、激动！那一天儿子放学回来，非常振奋，说“今天我们上历史课，讲《三国》，我举手最多，发了三次言！”爱人很高兴，说，“愿意学习英雄就好，做不成英雄也没关系了。”因此大家实实在在高兴了好多天。大人是责任、知识的象征，实际上，真的不知道谁设计了谁，谁教育了谁！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既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连自己所做的都有点怀疑了。


  有一天，儿子又拿一道数学题，我一看，又是方程题，但是有点难度，怎么列式，也不成立，我们抠了半天。“太难解了，不会了”，我说，“先放下，我再帮助想想。”尽管这样，儿子也很高兴，我看出来他感谢我理解他们今天学习真是很难。一星期后，儿子告诉我，“不用计算了，老师说，这题列不了方程，需要试商解决”。我们都如释重负，也挺感谢老师的教学有方。
  

      儿子放假，迷上电视了，爱人说，她在侍奉还勉强知道吃饭的两块木头、大小机器人。很长时间没见孩子写作业，她提醒：“不能光看电视，作业每天要写的”。儿子说，“你没看见，我头一星期里，全突击写完了”。我们都感觉吃惊他能够这么快完成这样大的作业量，但是，对作业的爱恨态度不得而知；爱人还是认为“学而时习之”比较好，男孩容易玩疯的。  



  终于这一天，儿子的同学来找，对他说：“你怎么了，前天我都来告诉你们一回了，为什么还不去，都开学三天了，老师让你们家长领着，马上去一趟，可能要开除你了”，还特别强调一遍要开除。这下子，我们都怕了。平时全是我爱人出头露面，联系学校，出席家长会，也没有因为儿子挨过批评；但是这回怕了，说：“咱们家，一对木头、两个糊涂蛋，三个呆瓜，什么事情也办不好，现在你们自己弄砸啦，自己处理”。

  那这回只好我去了。到学校办公室 ，老师没让我们坐下，他也没有坐着，高声讲了许多，没让我们说一句完整的话，仨人站了半个多小时，我只有答应的资格。天快黑了，才放我们回来。临走还吼一句：“你们听明白了，明天不用来了”。

  回到家儿子可哭了，一家人犯愁了。爱人问我：“孩子上不成学了，咋办？”我一时也没有办法，但是得跟儿子瞎聊天哪：“你们老师有点狠吗？平时这么训过你吗？”“从来没有”。我说:“那……明天……是星期几？“星期天啊”。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了：“明天是星期天，后天放心去吧！你给他好好学习：他特别喜欢咱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