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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牛儿 溢意 岁月无声，我的童年已经悄然走远。 蓦然回首，童年的记忆，童年的碎片暖暖地散落在心间，如一枚枚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的贝壳，嵌在我的心灵中软软的沙滩上，温暖我的记忆，温暖我的灵魂房间。 “罗……罗……罗罗……” 绵延而轻柔的唤牛声，把我送进了深深的童年，送进了童年的牧牛生涯。 我是父亲的长子，是爷爷的长孙。从我能够放牧耕牛开始，爷爷家的那头黑毛牛就与它的亲密伙伴——我家的那头白灰毛色水牛一起，伴随着我。我是在黑毛牛它们缓慢而悠沉的脚步中长大的。在我告别童年和少年的时候，它们已经老得走路都无力了。 据妈妈说，我走山的能力很强。在妈妈的提示下，我记下了一件我还不能记事的时候就经历的事情。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我随父亲去耕稻田。午时四点左右，父亲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我刚好可以帮忙放牛。我跟着牛钻进了松林。没多久，牛就不见了。我没有去叫父亲，自己找。很着急地找遍了整个山林，依然不见牛的踪影。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家，想看看牛是不是因为冬天山上没有草吃而回家了。妈妈正在做饭，见我回家，问：“犁完了？”我却问牛回家了没有。结果跑了三公里路回家却扑了个空，妈妈让我到田里让父亲去找，我应了一声，就匆匆往原路赶。没有告诉父亲，我自己去了另外一座山头。快走不动了，却远远看见我家的灰白毛牛和黑毛牛在低凹潮湿的山坳里悠闲而安静地吃草。我忙不迭地跑过去。两牛招呼似地抬头看了我一下，继续舔食着甜美的香草。 小孩子放牛，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牛儿在一边吃草，自己躺在草地上，躺在暖烘烘的阳光下，玩自己的，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我也不例外，经常不知不觉地睡熟在牛儿的吃草声中，睡熟在暖和而避风的草洼中，睡熟在冬春夏的和煦阳光里，睡熟在无忧无虑的童年中。一觉醒来，慌张地四处张望，看看牛儿是否还在。有时，牛儿还在安静地甩着尾巴，低头专心的啃着地上的草；有时，是牛儿在自己的头边的啃草声唤醒了自己，我便把手伸给牛儿，牛儿用湿滑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仍然乖乖地吃草；有时，却看不到牛，一找便花去半天的功夫。很喜欢骑牛，特别是寒冷的天气，牛背热乎乎的。牛儿悠闲地吃着草，我却在牛背上睡熟了。令我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我从来没有在熟睡中掉下牛背，也许是牛儿知道它的小主人在它的背上睡熟了。 放牛的孩子是不会被饿着的。冬、春季放牛，回家总是很早，山上没有什么让牛充饥的草，多半是让牛儿出去散散步。不过，牛儿撒欢以后，还是会认真地啃那些秋季吃剩的草茬。夏、秋的农村山野，总是有很多让孩子们高兴的食物。芋头、玉米棒子、地瓜、红薯等，都是小孩子可以偷食的好东西。这些，有的可以生吃，有的需要烧熟。几个小伙伴一起放牛，刚上山不久，就明确分工了：哪几个负责放牛，哪几个负责找柴，哪几个负责找芋头等，好的时候，还有鲜嫩的蘑菇。午后一过，伙伴们就各自忙开了。不需要多长时间，食物就找来了；柴禾也准备好了。烧的过程是需要技术的。通常烧的过程都是由年龄稍大的富有经验的大孩子掌握。烧的时候，放牛的孩子依然看着牛，其他的孩子侧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干柴烧烤出来的芋头很香，皮脆，香气四溢。刮去外皮，黄、红、黑、白，四色相间，好看极了。轻轻掰开，浓浓的热气从米黄色的食物中升起，诱人的香气扑鼻，挺谗人的。玉米棒子、蘑菇更是香甜可口…… 牧牛的孩子都知道：牛并不是永远都温顺的。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都骑在牛背上，一悠一悠想村子走回。临近村庄，其中一个小伙伴的牛不知什么原因跑了起来。也许是他打了牛，还是牛高兴撒欢，不清楚。不过，他很快从牛背上摔了下来。农村的孩子命贱，摔几跤是不会有事的，他一“骨碌”爬起来，我们在牛背上大笑。哪知，我们的牛也跟着跑了起来，吓的很快止住了笑声。没多久，我们纷纷滚落牛背。我是从牛头的方向滚落的，左胸被牛角抵触了一下，痛了好几天。这样的事可多了。牛车的轮子还从我肚皮上滚过，大脚趾甲被牛踏青了，弟弟的脸上至今还留有牛车轮带来的疤痕。最让我心惊胆寒的一次是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发生的。那天，妈妈们很早就去摘烟叶。我起床晚些架车去拉烟叶。我家的牛被爷爷赶去犁田了，我架的是三叔家的牛。刚出村口不久，牛就拉着车狂奔起来。我跟在牛车后大跑大叫，没有一点用。妹妹坐在车里，牛车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妹妹大哭，我声音嘶哑地追着心里哆嗦着，妹妹的安危呀。 最后，牛车是被同村的一位大妈迎头拦下的。它一个劲地让我抱下妹妹，安慰妹妹，它安慰着我。 我家的灰白牛儿，直到我上高中，才离开我家。我没有向父亲打听牛儿的去向，实际上，我是不忍心知道陪伴我走过童年少年的人生阶段的牛儿的最终结果。是灰白牛儿伴我度过了难忘的岁月，是灰白牛儿辅助我支撑起除开父母的半个家，是灰白牛儿教我知道了勤恳，是灰白牛儿在我的人生启蒙阶段认识了不少浅显的道理…… “恩……恩……恩恩……”灰白牛儿的亲切叫唤声，永远响在我的心间，伴我整个生命。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1-9-16 11:3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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