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nllfcw 于 2012-11-22 23:13 编辑
半是牧歌 半是史
——简评方聪文《苍茫平坝》
陆良坝子是云贵高原上最大的平坝，也是西汉在云南设立最早的二十四个郡县之一。这块广袤的土地，是三国诸葛亮征南的主战场，是爨氏统治南中的故乡，是明初屯垦戍边和中原移民云南最集中的地方，是清末云南商业文化最发达的地方。得益于灵山秀水之孕育，陆良人自古尊圣重文，由此造就了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特别爨体书法之乡美誉，高原水乡之盛名。 昔日的陆良，广袤的乡村，代表着几千年中国社会的历史本质和本色。旧时代祖祖辈辈的农民几乎是在千篇一律的生活模式中周而复始地生产和生息，受尽了饥寒劳累，尝尽了酸甜苦辣，耗尽了脂膏血泪。农村社会像瘠牛一样地负荷沉重，步履蹒跚，变化些微，直到20世纪中叶，才有了跨越性的进步，进入了由旧到新的过渡时代。而在这个过渡时代里，农村生存状态的本真依然主要是因袭“旧”的；进入80年代以后，农村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实现了由“旧”到新、由传统到现代的历史性飞跃。 聪文的散文新著《苍茫平坝》，所反映的正是号称高原水乡的陆良坝区农村的“过渡时代”，的真实风貌。作者以半是作家、半是史家的文笔，通过近六十余篇乡土散文，真实具体地描绘出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高原平坝农村生活的全图，再现了父母一辈人在那个特定时代里所能承受、付出和拥有的一切，为今人和后代提供了一份解读昔日农村和农民的兼具文学和历史双重价值的珍贵文字资料。 《高原平坝》推出的系列化的乡土散文，笔墨所至几乎涵盖了当时农村发生过的、在作者心灵上留下深刻烙印的各种事物人物、劳动场面、生活方式、乡风民俗和趣闻轶事。老宅、古树、水井、草垛、乡场、河水等农家风物在作者笔下有原原本本、翔实生动的描写；耕田、车水、莳秧、养蚕、罱湖泥、等农事劳作，在作者笔下得到了现场式的历史再现；稻谷、芋头、蚕豆、红萝卜等农产品的形色品味、种植技艺、烹食方法，皆有专文进行如实的解说；树木、河流、荠菜、鱼虾等乡间动植物，也有专章给予独到的追溯和点评；上学、婚礼、煮酒、换糖，乃至稗史传闻等农村文化习俗，皆被作者描摩演绎得真切感人、妙趣横生。对于像野花小草一样的父母、乡邻故旧等上辈人物，作者选取典型，精心刻划，还其原型，或是传统农民标本式的可敬可爱的群像，或是沾染着落后农民的劣性恶习的可恶可怜的另类。凡此种种，虽然今人看来都不过是些如烟往事，陈年旧帐，作者倾注才情挖掘和实写这些物态风情，其思想意义我理解却是双重的：一方面作为史志，忠实地记录昔日农村生活的原生状态，把在今日农村已告绝迹的历史真实 “定格”于文字，像“光盘”、“碟片”、“胶卷”一样长留给子孙后代，贡献给人类文明；另一方面作为祭挽，为已经结束了历史使命、并为高级形态的新现实所取代的旧农村的一切存在形态，包括过世的前辈们的苦乐悲欢，渲泄一下解不开的故乡情结和悲悯之心，留下一份永恒的追思和纪念，吟唱一曲长别永诀之后的祭辞挽歌。 作为散文作品，《苍茫平坝》在艺术上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个性特色，取得了可喜的成功。收入的文章，蕴含厚重，节奏明快，醇朴平易。有的是美文，铺陈描写，抒情点评，意足辞健；有的像杂文，揭弊亮丑，语含机锋，诙谐有趣；有的像科普小品，讲经说法，详解细说，明白晓畅。语言风格带着农民之子的心声口气，似乎还散发着泥土的香味，朴实自然，亦俗亦雅，笔到意随，娓娓道来，叙述中有描写，议论中有抒情，说明中有理趣，而且多用比喻、熟语、谚语、轶闻故事，多有精妙典型的场面描写和细节刻划，让读者真切地体会到旧日农民生活的真情实景，原汁原味，感受农村社会彼时彼境的兴衰存亡和历史变迁，同时也获得审美的乐趣。 聪文是一个业余文学爱好者。他是一名公务员，主业是行政管理工作。他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前后的高原水乡农村和农民家庭渡过烂漫而苦难的青少年时代的。作为“在酸腌菜、萝卜干的咸水里泡大”的农家子弟，家乡和亲人给了他太深太重的熏陶和恩泽，造成了他灵敏好奇、聪明能干、活泼率真的个性，也造成了他刻骨铭心、永难割舍的故土情结。正是对家乡父老的谙熟、理解、血肉相连和心灵相通，成为他后来创作乡土散文的源头活水。《苍茫平坝》所浓墨重彩描绘的或悲愁苦痛或欢快喜乐，或真善美或假丑恶的情景故事中，总是或明或暗地跃动着少年作者那玩皮中带着认真、淳厚中带着成熟的农家后生的形象。正是家乡这位伟大的塑造师，雕塑出了一个农民后代不俗的灵魂！ 我与聪文有相似的童年，他的散文引起了我的共鸣和赞赏。在当代一些作家疏离传统、淡化责任，追逐娱乐化和经济实利、文学沦为“与大多数人的生存状态无关的小圈子游戏”的现状下，聪文情有独钟地创作为时尚文人不屑一顾的乡土散文，执意为农民诉说，为故乡立传，自觉地担负传统历史文化的责任，把昔日的苦涩化作今日的记忆，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这实在是弥足珍贵的。我相信，聪文的《苍茫平坝》的出版，将成为地方文化大观园中的一处亮色，受到陆良乃至全社会的接纳和肯定，赢得广大读者重视和喜爱。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2-5-25 16: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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