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女人之二——小耳朵他妈，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已子

      一下我就想起她家的草房和她的模样。
　　那草房就在我家旁边不到十米。低矮，没窗，里面总是暗暗的。可外墙却是用石灰刷白了的。
　　在那昏暗的堂屋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在轰隆隆的抽着水烟。那烟雾从她那苍白的脸上升起、弥散在那昏沉里。——一身天蓝色的衣服，对襟、布纽子的。一双大的小脚，穿着比别的小脚女人大得多的尖头花鞋子。一张大脸，苍白，绉折。顶着块草绿色头巾。一对桔黄的水晶还是玻璃的耳环？
　　——这就是小耳朵他妈！
　　一双有些发黄的白眼球多于黑眼珠大而无神的眼睛。看什么总是淡淡的，象是看透，象是不入眼，不入心！
　　总穿得干干净净。
　　家里也总是整整洁洁。
　　虽是草房，没有窗子，屋里光线暗淡，可夏天进去，在那整洁里会让你感到凉爽。冬天进去，在那干净中感到暖和。
　　大的儿子和女儿都已成家，儿子在外，是吃工资的人，女儿是招亲上门，也已另立门户。
　　小耳朵和琼芬是他们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和了他们夫妇，四个人过日子。小耳朵天生有一只耳朵长成一小块肉，听不到什么。村人都叫他小耳朵，说到他家的人，就说小耳朵他妈，小耳朵他爹，小耳朵他姐、他妹子、、、、、、、
　　那时在生产队，小耳朵和他爹出工，他妹还小，他妈在家里煮饭，每一年分到的粮食并不多，可他家竟不缺粮。
　　别人家青黄不接时，总要借或挨些饿。
　　小耳朵他妹也总穿得干净体面。吃饭时，和一般大的小娃在一起，那碗里总是令人嫉羡的光米饭。别人的碗里总有蚕豆或玉米面。
　　小耳朵他妈是村里绝无仅有抽烟的女人，她抽男人们抽的大水烟桶。
　　不仅如此，还抽洋烟，就是鸦片。当然是偷偷的，极小心的。
　　可她那张苍白的脸藏不住什么。村里人都知道。那洋烟有时是用粮食卖成钱去买，有时是直接用粮食去换。

　　另一个村子和她一样有抽洋烟的人，很偶然会见有一个瘦削阴沉的老男人来他家，大人们说，这怕就是卖洋烟给小耳朵他妈的人？
　　在那个年代，洋烟这种东西绝对是稀有物，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搞到的？
　　及至小耳朵他妹子长大些时，竟会背着粮食去帮她妈换洋烟。
　　村里闲话太多，舆论压力太大，小耳朵他妈就不好自个去，总是等村人和家人都出工去了时，叫小耳朵他妹子背着个口袋出村。
　　小耳朵他爹他姐，包括小耳朵本人都会骂他妈，骂她吹洋子，吹脓血，让人耻笑！小耳朵他妈就反骂：“老子家吹么吹，难道那顿饭不让你们吃饱，饿着你了？”
　　这句话不得不让小耳朵他爹他姐和小耳朵，以及整个村里的人哑口无言！

　　后来，小耳朵他妈肺气肿死了。家里少了一个浪费的，小耳朵他妹子也可以出工挣工分了，每年分的粮食多了，可小耳朵家却不够吃了！
　　——让人奇怪透了！

　　那时，有夫妻吵架的，妻子就说，不要以为你了不得，把我不当个人，家里没个女人，看你过得多好？你不见小耳朵他妈活着时，一家人、一村人都骂她吹脓吹血，损家败舍，可那几年他家饿着那个了？现在那个吹脓吹血的死了，损家败舍的死了，为那样他家到一年饿半载，家也不像个家？

　　小耳朵他妈，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wangsu1117

高乐么

知情人才知

mmg33

真 不简单

风DE心

女人，不容易

风，云

女人，不容易

兵书剑侠

王新龙

真的假的？

失我着永失

nicklinder

这个吹洋烟的女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