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的保石坤,内心充满了纠结。 保石坤家的门上至今还贴着派出所的封条,再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回去,哪怕是与这个家联系最紧密的亲人。保石坤,这个家庭的长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五口之家,已经分崩离析。现在,他在看守所里,等候着审判自己的日子来临。
错误婚姻埋下祸根
今年26岁的保石坤自懂事开始看到的便是父母无休止的吵架,父亲都会习惯性地殴打母亲,每次兄妹三人都会吓得在一边发抖、大哭,后来逐渐懂事的保石坤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他看到父亲好吃懒做,连村里的乡邻有事都不会找父亲去帮忙,只会成天在家喝点酒,经常打骂老婆和儿女出气,渐渐地,乡邻送给其父一个“草包”的绰号。
保石坤的父亲保长建和母亲王琼英是爷爷包办订的娃娃亲,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在王琼英13岁那年,她在无奈中嫁给了自己并不喜欢的保长建
1983年9月6日,王琼英生下了第一个男孩(保石坤),这本该是家庭中的一大喜事,但就在王琼英生产的第二天,保长建不是心疼爱惜自己的妻子,反而逼着妻子下床烧火煮饭,王琼英起床动作慢了点,保长建就揪着王琼英的头发将其拖下床来打。
不仅如此,在平时,保长建经常会为一点小事殴打王琼英。1994年12月17日,王琼英请隔壁邻居帮忙打草席,中午时,王琼英把早饭煮好喊保长建起床吃饭,只因没有拿洗脸毛巾,就被保长建拳打脚踢,直打得鼻口流血。保长建的父亲因腿长了脓疮走不动路睡在隔壁的屋子里,听到儿子又打骂儿媳,爬到儿子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叫他不要再打了。保长建抬起一脚将亲生父亲踢倒在地,事后不久,老人就含恨离世了。
在保石坤记忆里,父亲从没有给他们兄妹买过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他们每年穿的衣裤都是舅舅们买的。记得有一年的大年三十那天,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杀鸡宰鸭,自己家却冷清清的没有半点过年的景象,父亲仍然睡着大觉,母亲忙着打草席。
保石坤说,“起码有三四年,都是在年三十晚上我爸打我妈,还连我们兄妹三人也一起打,打了就把我们母子四人推出家门不让进屋。”后来,保石坤谈了几个女朋友,“爸爸就做脸嘴乱发脾气,女朋友知道我爸的为人就不敢和我好了。”
由于忍受不了父亲的坏脾气,又怕母亲不知哪一天被野蛮的父亲打死,兄妹三人在背地里经过商量后,决定“忍痛割爱”劝说父母离婚,同时三人外出打工。
心生仇恨大锤砸死父亲
离婚后,王琼英很不情愿地改嫁到7公里外的板桥镇旧州村。
从此,家里只剩下了父子两人生活,为离开父亲,保石坤又外出打工,然而不幸的是,在一次施工中不小心从钢架上摔下来,胸肋骨摔断了两根,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保石坤只好回到家中养伤。
去年12月29日,保石坤患感冒已连续输了一个星期的液,因为父亲不给他饭吃还骂个不停,父子俩发生争吵。保长建还动手打了保石坤一耳光,随后又踢了保石坤一脚,保石坤“忍无可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双手抱起地上的12磅大锤雨点般地砸向父亲,保长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保石坤还怕父亲不死,又去楼上找来绳索套在父亲的脖子上,再拖到柱子上勒了10多分钟,直到父亲动弹不得气绝身亡。
事后,他将父亲的尸体拉到离家700多米远的摆羊河村小学校门口,在一片桉树地里草草掩埋。以后,他对外人都是说父亲到外地打工去了。
今年1月6日,保石坤因涉嫌故意杀人被陆良县公安局刑拘。1月19日被执行逮捕。目前案件已进入起诉阶段。
看守所里的自白
“打死父亲,家人就安全了”
近日,在看守所里的保石坤刚见到记者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很平静,但当说起他母亲和妹妹时,他显得兴奋起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保石坤说,当时打死父亲时心里感觉很轻松。“打父亲时我像疯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长期的压抑在一瞬间全爆发了,甚至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我认为我是除暴安良、是为民除害,爸爸的死对他本人、对我自己、对妈妈以及对全家人都是一个比较好的交代,起码也是一种解脱,以后妈妈和弟弟就安全了,再也不会被父亲打了……”
保石坤说杀死父亲的那天他感觉很轻松,可第二天,这种轻松很快就消失了,他随之被一种巨大压力所包围。他的思想防线几度崩溃。实在忍不住了,他找到母亲,把打死父亲的事告诉了她。“我妈叫我去自首,我想如果投案我不如死掉。”
保石坤开始了逃亡,他在山上躲了两天两夜,夜里走路到县城外10多公里的地方,坐车到昆明待了两天后又回到了陆良。又回到了使他害怕恐惧没有一丝气息的家,“我决定还是去找我妈妈”,在那里,保石坤被抓获。
“我不推脱自己的罪责,我应该为打死自己的父亲付出代价。”(本文来源:云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