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渡与唐继尧家庭关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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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渡与唐继尧家庭关系

邑人皆知陆良有个抗日名人孙渡将军，可少闻其护国举义始与云南都督唐继尧家庭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感情，并最终成为了“唐氏家族”的至亲一员传为佳话……现将相关资料奉上，供邑人分享，以还孙渡将军及家人的一生的高风亮节，给“孙渡研究”一个更鲜活的正人君子形象，将原先社会形态所加予的不实之词加以斧正！

——编者·曾国鑫诚奉

       辛亥革命至今一百周年了，回望那些激动人心的日日夜夜，仍有许多历史深处的细节没有提及?若问昆明地区参加辛亥革命最早的“女兵”是谁?答案只有一个，非唐氏三姐妹莫属也!

情 深 似 海

2005年，经朋友相约，我在昆明云兴路一居民大院的三楼，见到了唐继尧的外甥董坤维先生，家父留下的一本2001年编撰的《昆华小学文史资料》作证，董老与我家父是从昆华小学到云瑞中学的同学。从此后，我常去拜访“世交”董坤维先生，在天南海北、谈天说地的闲聊中，穿越远去的历史，领悟前辈真知烁见带来的启示……

2011年5月，我去拜望了已88岁高龄的董老。董老在这一年前先后痛失了两位最亲近的亲人，他的老伴和四妹，这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但最终他还是挺过来了，真不容易啊!就在几个月前，我协助来昆的中央电视台新影制作中心的沈芳导演一行，拍摄10集文献纪录片《百年辛亥》(云南部份)，也特意来采访了董老。我告诉董老，由云南高原影视文化中心与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栏目合作，拍摄九集纪录片《铁血共和——从云南重九起义到护国战争》;他的亲舅舅唐继尧将军是这部纪录片的主角之一，另外，相关书籍的出版或再版也在运筹之中，董老听了非常高兴。随后，董老又再次谈起他的母亲唐蕙赓女士，说话之间董老即起身到里屋去找老照片。不一会儿就听见董老说：“哎呀!我母亲那几张照片怎么不见了?”于是我也进里屋去帮助翻找，很快就帮董老把几张发黄的老照片找出来啦。

董老的母亲唐蕙赓是唐继尧钟爱的三妹，由于唐继尧素有“美男子”的称号，所以老照片上正值花季的三妹同样美丽动人，眼神里透露出一般少女所没有的英气。一身碎花丝绸短袖姐妹装，两束短发像盛开的花朵恰到好处地装扮在脸际……这就是董老讲的曾为革命党人开秘密会议站岗放哨的“女兵”啊，真是好生了得!从其它照片中我还看到了已为人母的三妹唐蕙赓、四妹唐芸赓及学龄前的董家三兄弟(董坤维是老大)。照片拍摄场地有照像馆和家中庭院，照像设备和胶片都是泊来品，照片的清晰度已经很不错了。老照片与“三亲”级别老故事(口述史)，再加上相关史料的佐证，一段历史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就变得相当不错了。

上 阵 亲 兄 妹

昆明翠湖旁的云南陆军讲武堂历史博物馆二楼展厅，有一个长达10余米的“情景再现”式展览，这个展览的标牌上写着：“第五次秘密会议会址(洪化桥唐继尧家)”。所谓“情景再现”，就是用声光电的表现形式，艺术再现了1911年10月28日夜，云南革命党人在唐宅内召开第五次秘密会议时的(外部)情景：夜晚，几位戴着军帽的革命党人的身影，被室内的灯光投射到裱着棉纸的通花门窗上，人影晃动，时坐时站。当我“穿越时空”贴着门窗“偷听”时，能听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的声音：“我们云南讲武堂的师生……我们后天就起义!”不时还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

第五次秘密会议的全程参加者刘存厚写的《云南光复阵中日志》是这样记载的：“第五次会议在1911年10月28日午后7时至次日凌晨3时。地点在昆明城西洪化桥唐继尧寓所。参加会议人员(原记录依次是)蔡锷、唐继尧、刘存厚、沈汪度、张子贞、李鸿祥、黄毓英、黄永社(在李鸿祥的会议记录中还增加了杨蓁、范石生、邓泰中、谢汝翼等四人)，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新军军官和讲武堂教官啊。会议内容：一、兵力之决定……二、攻击之计划……三、临时率兵官之决定……四、革命实施时日之决定……五、革命军口令标识之规定……”。秘密会议不只开了五次，据谢汝翼、罗佩金、李根源、李鸿祥等人回忆在唐宅或在巫家坝兵营以及讲武堂与唐继尧还开过几次会。李根源在《记云南起义》一文中说：“归省密议于李仪亭，唐蓂赓宅，谋响应，分配任务，仍以余率讲武堂生居城中为内应。余以事易不足为，愿为其难。”由此可见，8月份才从会泽迁昆的唐氏三姐妹，为哥哥唐继尧(在唐宅)约请召集的秘密会议做服务及警戒工作不止一次。她们那时候意识到了这份“工作”的危险了吗?请听唐继尧二妹的二女儿曾星华老人的讲述。老人回忆起她1931年以后当小学生的那几年，每年当中最盼望也是最愉快的事，莫过于欢渡12月25日这一天的“拥护共和纪念日”。这一天全省放假一天，举行各种不同形式的纪念活动，昆明全市悬旗志庆。白天是大中学生开运动会，夜晚就是全市高年级小学生举行“提灯会”游行。这一天的昆明城华灯高照，街上游人如织，有很多人是专程来看“提灯会”游行的。各个小学的高年级小学生游行队伍按照规定的时间和路线，提着家长为其选购的莲花灯、仙桃灯、走马灯、寿星灯、猴子灯及免子灯等(灯内都点燃一支小蜡烛)。只见提彩灯的长龙从学校出发，经护国门——护国路——正义路——马市口，直奔华山南路云南省政府大门。学生们唱着《护国纪念歌》等歌曲登上五华山。绕光复楼一圈，然后从大梅园巷省政府的后门出来。来到后门口时，省政府的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一袋袋糖果点心，分送到每个小学生手中，那个时候，曾星华已经感到这份“礼物”不仅可吃，而且还是云南人的一份荣耀。当她把这袋礼物呈献在母亲唐菀赓面前时，只见母亲是悲喜交集，咀里噙着泪水说：“云南人不该忘了这个日子，想当初你舅父带兵去攻打清政府总督署，后来又反对袁世凯称帝，通电全国宣布云南首义拥护共和时，我们全家是整夜跪在佛龛前度过的，你大舅母甚至惊恐至小便失禁。因为你舅父已事先做了安排，事情若成功，国家民族有幸;若失败了，让我们到黑龙潭跳珍珠池，仿效明忠义之士薛尔望先生一家以身殉国，‘为天下明大义’”。

曾星华问母亲，当时你们舍得死吗?母亲说：“那种时候谁会想到死活?想的只是要成全你舅父的一片忠心罢了。长大了，回想起你舅父给我们三姐妹讲过的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名句，方才顿悟出你舅父一生的抱负和胸怀。”正因为有了这种患难与共出生入死的亲情，才有了后来唐继尧对三个妹妹的特别关心和体贴。每逢过年过节家中分发物品年货时，唐继尧总要给三个妹妹多分一点，他的侍女中难免多有微言。凡遇这种场合，唐继尧总是用平时极少用的严厉语气对她们说，我的三个妹妹是同全家一道，历经艰苦磨难才有了今天，我就是把全部东西分赠给她们也不过份。兄妹之间不同凡响的手足情，溢于言表。

有关这次秘密会议的故事，在董老的讲述中还有另外一番场景。当时革命党人决定把最重要的一次秘密会议会址定在唐的寓所，自有一番议事及安全上的考虑。(临时)担任新军陆军第十九镇三十七协七十四标一营管带的唐继尧，在开会前一天晚饭后即安排他的三个妹子各司其责了。二妹菀赓负责烧茶水和煮宵夜，三妹蕙赓协助二姐并带四妹芸赓在屋外“站岗放哨”。28日一早，二妹领着俩个妹妹去菜市场把做饭和煮宵夜的原材料买回家来。中午饭后，三个姐妹都睡了一个午觉，毕竟，哥哥下达给她们这样的任务已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晚的会议特别重要，所以开得特别长，整整8个小时。会议开了一半，宵夜就已煮好，当十余位军官吃到热气腾腾的东川挂面和红糖煮鸡蛋时，免不了对姐妹们的手艺夸奖了一番。午夜时分，年龄较小的四妹回屋睡觉去了，这时，就由二妹和三妹负责屋外的警戒。唐家姐妹们心里都清楚，哥哥唐继尧和他的战友是在商议一件大事情。再一次为这群威武的军官们服务和担任警戒工作，令她们感到自己是在仿效历史上替父去从军保家卫国的花木兰，既自豪又光荣!虽然这时昆明秋日的深夜已有几分寒意，但唐家姐妹的心里是热呼呼的，这与哥哥唐继尧平时对她们的教导是分不开的。三妹蕙赓的年龄，与笔者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上高小时手握红缨枪当“小民兵”的年龄相仿，三个姐妹执行任务时心里那个激动劲，笔者也能体会到。但三姐妹参加的是一场改天换地的革命行动，这个行动若不成功，全家都会遭到灭门之灾。参加这样的行动，对她们今后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一夜在云南的历史上注定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