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献礼——鸭唐的故事

素面朝土

【第一部分】引子
吃完饭，他发了一轮烟，然后聊了起来。
“在我家大坡树，有一个疯子，小的时候跟着爹妈一起过日子，他只会捡废塑料卖，卖得几块钱就在东门外买碗米线吃。他不会捡废铁或者塑料瓶，只捡废亮纸。
后来爹妈包办还结了婚，女的也是一个疯子，小两口就一起捡废塑料卖，卖得几块钱，依然在东门外买两碗米线吃掉就回家。”
他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后来爹妈不在掉了，两口子相依为命，捡了很多年塑料。以前捡一天，卖得两块钱，够买两碗米线；现在物价上涨，捡塑料卖得五块钱，同样只够买两碗米线。要求也不高，只要一碗米线，也不会买别的。你说呀，要是这个社会人人都这样，这个社会该多和谐。”
我听他说完，也没说话。这辈子我听过很多人讲故事，这一个很普通，我也不会说被感动得哭了，我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有没有爱情的影子，但是在于我，却是的的确确感受到了：爱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起捡垃圾，一起吃米线。
可是正常人有多少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坚持？我也做不到。
今次想说的另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
但凡提起陆良名人，就像《紫溪传》开篇说的那样，陆凉小邑，名山大川没有，但小秀小丽还是有的，也有可观瞻之处；陆良名人从古至今，比如熊丛洲之类的，比如龙润焦家良之类的，都还是有的，从抗战到如今，都是可以找到的。
我记得早期的神农饲料，包装袋上写的厂址为，陆良县城东郊七公里。今天这个名人，就是在这个地方。

【第二部分】恋爱
大约七十年代，那时候还是在大集体。大西营结了一棵很长的花豆，四面八方的人赶去围观，当地人敲锣打鼓开始去报喜。
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在我的眼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词可以形容：愚昧，政治，单纯。大约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我这一代的人会关注那些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也是个美好的年代，总有一代人的青春，始于那个年代，只不过这代人老了。罢了。
上山下乡，村里来了几个女知青。
看过《天浴》，我对那一段历史是很厌恶的；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根据一个点就去否认一个面的人了，即使再黑，也总有些奇怪的东西在绽放。女知青们很好的，她们身上带着糖，兜里永远装着瓜子，甚至偶尔还会抛出一个排球出来！
青葱年华，美丽的姑娘远道而来，村里的小伙正散发出懵懂。
这也算一种政治联姻吧，哈哈哈哈哈哈，可惜成不成那又再说了。
其中有个女知青，叫做陈某鹰。据说后来成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女主播，当然是据说了。她爸爸是部队官员，为了排遣女儿下乡的无聊，经常派部队的人来村里放电影。放电影可是一件大事情，起码是群众喜闻乐见的。那个年代得是贫农家的子女考上好学校村里面才会组织放电影。这样的“习俗”尾巴我小时候甚至都还摸过。所以现在去金字塔看一个电影，实在是没有当年露天的那种感觉。
要说感受的话，我肯定是喜欢IMAX 3D，但要说情怀，露天电影实在是很难被推下神坛。
村里的小伙子，正如我们现在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渴望老照片的原因，遗憾的是那时候只有黑白照片，要是彩色照片，足够我开心一阵子了。我渴望一个非常直观的印记，即使那并不属于我的年代。
这位知青估计很漂亮，起码大家闺秀，边看电影边从兜里掏出瓜子来嗑。如现在一样，所谓的闺蜜，要么就是几个漂亮姑娘围成一群，要么一个出类拔萃，周围都是碌碌者，一般后者居多。陈周围也围着三五个绿叶，而她，绝对是那朵鲜花。这样的组合，绝对是比电影还好看。唉，年轻真好。
鸭唐，这个名字已经被符号化了，就是那种小孩子一哭用来吓小孩的符号。他当时在集体也是一表人才，首先是一个技术男，众所周知的是他能开拖拉机，能犁地的那种。有一门技术，那就可以不用出苦力，所以小伙子当年永远的白衬衣，帅呆了。
哪个年代都是看脸的，他恃脸傲物，眼界高。一眼就看上了陈，每次去看电影总是凑啊凑，挤到人家周围。出于礼貌，姑娘就分了一把瓜子给他，也就是那个年代了，现在哪个姑娘除非给我个避孕套，口香糖之类的早就奥特了，何况瓜子。
可是他就觉得，哇，人家姑娘那么多人就愿意给我瓜子，是不是也喜欢我？
大家不要笑，恋爱前奏，暧昧的时候，就这样猜也足够美好了。
她是不是喜欢我？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现在，姑娘如果访问我空间，我肯定会想，她是点错了；如果她递张纸或者什么的，我肯定会想，她这是出于礼貌，对其他人也一样，我并不十分特别，顶多算特别丑。我这样做，就是防止自己自作多情。
不过话说回来，所以我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鸭唐得到了这个爱的信号——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就每天跑了去知青们上课的地方（知青们来到村里负责给小孩子上课）逗留。这个场景很熟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身边的男生追女孩子也会这样。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我的前女友要么是追我的，要么就是玩着玩着就勾搭上了，莫名其妙。
下面这个场景更熟悉。尤其对于我们单身狗们来讲。
长此以往，陈就知道了，哇哦，这哥们原来喜欢我？！所以就刻意躲着他，很厌恶的样子。
咬了一嘴毛，自尊心作祟，也就不追了，改为怨恨了。所以说爱情里面没有自尊，追女生嘛，要什么脸呀，你看人家阿Q，一上来就直捣黄龙：我要和你困觉！颇有霸王之气。
我们先举个例子。
你在夜店之类的地方看到一群姑娘，中心人物很漂亮，但是周围的姑娘一般，你首先要组织人去追周围一般的姑娘，中心姑娘一旦产生危机感，你说时迟那时快果断出击，就成了。要是你一开始去追中心姑娘，被拒，那么周围一般的姑娘会觉得有一种备胎感，最终你一个都追不到。
鸭唐据说后来转战就去追周围的姑娘了，先别说这个可能性很低。要是你拿出一点诚意来，说不定还有希望。可是第一次暧昧失败，第二次就转变方式方法，不去追了，尽量惹人家生气。
这个桥段很熟悉吧，小学生就是这样，喜欢一个姑娘就去打人家，我小时候就经常欺负女生。
哥哥呀，这已经不是小学了呀。

【第三部分】因为爱情
感情受挫以后，鸭唐开始沉沦。
那个年代，放电影的车队是挨个村轮流去的，去了这个村，完事后赶紧去下一个村。
那一次的电影是《五朵金花》。他看完以后就跟着去下一场，也是《五朵金花》，一直追到了大龙潭村，连续看了四场。
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大家就知道，鸭唐疯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我并不属于那个年代，关于故事也是断断续续听很多人讲过然后拼凑出一条主线出来的。具体的画面请各位自行脑补。
反正爱情，哪个年代不都一样嘛。
他一直疯到了现在，大家都说他装疯，装着装着就真的疯了。哪有这种说法，唯一的原因是装着装着，他就从人们视线中淡去了，昔日的翩翩少年，追求爱情失利而不能迈过，一辈子也就去了。
说不定当年只是为爱赌气，只不过赌注有点大，搭上了一辈子而已。我不会说他为了爱情怎么怎么样伟大，说白了，其实只是迈不过自己这一关。
爱情里面没有自尊。
或者说，爱情里面不能太有自尊。
前几天回家，看到他。蹲在路边捡东西吃，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后定住，问了我一句：小娃，有烟么发我一支。
我就发了他一支烟。
老了，快六十的人，老了。
岁月催人老，青春不复再。廉颇老矣，宛转蛾眉能几时？
我只是哀叹，然后想，他最后清醒的那个夜晚，究竟想了些什么？

【第五部分】女儿情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心上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zgx540612

随兴小说：妙！

chc780214

陈航英，机场部队领导家姑娘。还有一点，鸭堂是接连追着看了几场五朵金花，淋了一场雨就病了！从痴情这个角度来说，这样的男人，你还见过吗？

素面朝土

zgx540612 发表于 2014-8-1 15:51
随兴小说：妙！

不算随性，也不是小说，是小说的话我可以发挥的空间要大一点。不过的确有小说的素材了。是真实的，只是我了解的比较少一点。

素面朝土

chc780214 发表于 2014-8-1 17:05
陈航英，机场部队领导家姑娘。还有一点，鸭堂是接连追着看了几场五朵金花，淋了一场雨就病了！从痴情这个角 ...

过不了他的坎吧，这也是这个时间突然想写他的原因

墨斗

我这样做，就是防止自己自作多情。
不过话说回来，所以我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zgx540612

素面朝土 发表于 2014-8-1 17:25
过不了他的坎吧，这也是这个时间突然想写他的原因

因我单位与机场当年是业务联系部门，这个陈般英当年有时也到到我单位食堂吃饭！怕没你想象中的那样漂亮，个儿高气质好，满族人嘛，普通话倒是满流利的，后来也确实到省电视台当主持，再后来他父亲随部队裁员转业，她也就跟着调到北方去了。

素面朝土

zgx540612 发表于 2014-8-1 21:58
因我单位与机场当年是业务联系部门，这个陈般英当年有时也到到我单位食堂吃饭！怕没你想象中的那样漂亮， ...

哦，这样啊，我也不是那个年代的，就是传说。

天涯孤鸿

陆良版的五朵金花！！！

zgx540612

素面朝土 发表于 2014-8-1 23:41
哦，这样啊，我也不是那个年代的，就是传说。

你说的这个人及你文中的主人翁，应该是和我同时代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