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母亲

zhangsanfeng

                                                    祭奠母亲祭文

                                                                                                                                     不孝女  高丽萍
     各位长辈,亲朋好友,乡亲村邻,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参加我母亲的追悼会。今天是我母亲出殡的日子。作为她的不孝儿女。我们在此追思母亲,发自肺腑的在众位乡邻面前向母亲忏悔。希望母亲能安心地走在天国的路上。
    母亲生于一九四七年农历七月二十四日,二零一四年八月初八羽化登仙,享年六十八岁,按照常理说,这不算是个长寿的年龄。母亲一生,极其艰辛,苦难伴随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直到临死,还寂寞的走在捡拾垃圾的路上。
    曾记得舅舅和外公外婆常说起母亲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那个三年自然灾害,极度饥饿的时期,母亲仅仅是个十岁的女孩子,然而却要肩负起一家人生存的担子,拼着性命去捡野菜,去农场捡黄萝卜甚至是去偷粮食,只为一家人能活命。小小年纪浮水、渡河,冰冷的中原泽的水,几近掠去母亲的性命。召夸山箐陡坡的路上,羸弱瘦小的女儿和一个秃顶矮小的父亲艰难的拉着一车煤,忍着饥寒,载着一家人的温暖和希望艰难地行进着。父女两相互鼓励,掩饰的各自心中的恐惧和害怕。这就是我的年少时母亲和外公。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为了一家七八个人能活命,他们在拼命。舅舅和三姨妈经常和我说,没有母亲年少时的拼命,他们同胞兄妹可能早饿死了。这就是我年少时的母亲,虽然艰辛的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却体会了手足情深的温暖。
    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母亲十九岁嫁入夫家,二十岁有了自己的孩子,刚刚初尝人母之乐,却早尝母子别离。自己亲生的孩子活活的被别人抱走了,二十三岁,生育了长女高丽萍,却由于婆家信奉的封建思想,认为此女克父母,又生生地要把女儿送给他人抱养。由于连续生育两子,营养极度缺乏,痛失子女,母亲患上了精神病。夫家冷酷,将母亲送回娘家。母亲在娘家口中总是念叨着,对不起他的娇儿。是我的外公,一个瘦弱,胆小的父亲,却用巨大的父爱之情,到处寻药,甚至于常人难于想象的勇气,剖人脑为我母亲治病。也是母亲娘家人的慈眠,那个要被送走的女儿得于在外公外婆的庇佑下度过快乐的童年,今生有机会在亲生母亲的养育下健康成人。然而母亲也因此被夫家人起了一个极具侮辱、伤害自尊的、一个此生挥之不去的代号“疯婆娘”。夫家人每每提起母亲,“疯婆娘”就是她的代号。“瞎烂世”就是她的名称。更为可怜的是,从此,母亲在夫家尝尽冷眼苦,经常被丈夫打的遍体鳞伤,小时候,母亲每次被打之后,掀起衣服让我看她满身青肿淤紫,我满含眼泪,和母亲相拥痛哭。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个拌盘子,说话啰嗦的人,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她是个多么有情义地的人。她敬重兄妹情谊,手足情深,与人为善。和夫家人冷酷、自以为是、脾气暴躁、不善于表达的个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所以,夫家人也体会不了人与人之间温暖的情谊。母亲的个性和他们格格不入。
    母亲三十二岁那年,正当年轻,父亲却因为意外的工伤骤然离世。丢下五个子女,大儿刚十岁,小女一岁余,正是嗷嗷待哺,五个子女,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比一个弱。母亲硬是咬着牙齿,含辛茹苦,养育五个子女,守了一辈子的寡。记得当时和队里有一个协议,就是母亲如果改嫁他人,生产队就不负责母亲带走的子女的抚养问题。母亲因此没再想过改嫁他人,她一生的个人幸福,就这样淹没在养育五个子女的艰难时光里。当我们为人父母时,才明白母亲的养育之恩今生难于回报。母亲的伟大感动天地。
    没有父亲的日子,我们孤儿寡母六个人过得更加可怜。小时候,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五人艰苦度日。由于付不起电费,母亲每每看到收电费人鄙夷的眼神,就倍感难过。母亲亲手掐断电线,就是因为付不起两毛钱的电费。我们母子六人,在煤油灯下,母亲缝制着衣服,我们做作业。微弱的灯光下,映着母亲疲惫而坚强的身影。也锻造了儿女们坚强的个性,坚韧的品格。微弱的灯光里,母亲用他那诙谐,幽默的语言给我们讲故事,讲做人的道理,微弱的灯光里,母亲培养了西门街的第一个女大学生。在西门街认得母亲的人,都夸母亲有本事,是个能干的女人。
    为了取得生火做饭的原料,我和大妹到现在都记得搂锯木屑的时候,又害怕,又无助的感受。生产队分田到户,母亲没有害怕,和生产队的人一样一人种着六亩多责任田地,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母亲是女人的命,男人的劲。不等不靠,每天起早贪黑。起三更,睡午夜,就像她经常说的,妈的脚苦得像野狗子的巴掌。年年春分谷雨时,母亲地里种地、插秧忙。经常一个人拔秧,身披蓑衣,脚踏泥泞,挑着满满的一挑秧苗在田间来回。雨水和着泪水伴随着这个苦命的女人坚强地担负着家庭的重担,插秧插到手肿的像个胡萝卜,还是咬着牙齿在拼命。好容易粮食收到家,又为晒场忙。母亲为晒粮食少些搬运之累,一个女人家,半夜睡在粮食堆旁边,守着辛苦打回来的粮食。我们几个小儿女,和母亲挤在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母亲讲故事,多少的疲累,多少的磨难,仿佛那时又烟消云散了。我们也就是这样,在这个“疯婆娘’母亲的哺育下、教导下,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人。明白了人世间的冷暖,明白了人世间的冷酷。
     自古父母、养儿防老,为人子女,孝养双亲。母亲巴望着我们成人长大。为我们成家立业。然而,我们作为他的子女,却没有尽到做子女的责任,本来母亲年过六十,作为儿女,理应为母亲的晚年创造一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可是我们却用人世间最冷酷的方式对待母亲,各自成家立业后,只顾自己的小家庭。忘记了这个为我们受尽人生磨难的母亲。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人种地,一个人收割。一个人孤独地、可怜地度过她的晚年。每天拖着生病的身体,要强的关心着儿女。还把儿女当成她羽翼下的雏鸟,每当弄得好吃的,穿的、不管好丑,都要送与子女品尝。然而,我们却嫌弃他的不好吃,不干净。冷酷地回避着她天性的母爱。拒绝和她友善地交流。让她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一肚子的快乐也没有人和她分享。她就这样孤独地老去,就这样孤独的活在简陋的小院中,仿佛她是不存在的空气。孤独的听着天空的鸟儿鸣叫、孤独的和她的小猫说话。孤独的听闻着佛菩萨的教化,期望来世能有机缘投生有情有意的人家。不养忤逆种,不将青春空付东流水。
   母亲啊!做您的儿女,我们内心有愧,无地自容!小羊会跪哺,乌鸦知反哺,我i们连动物的本能都不会。世上人人做父母,世上人人养儿女。,如若都学忤逆种,不如早死重投生。
   母亲,今生之事成定局,你我母子缘分薄。愿您此去西方界,跟随菩萨精修行。若是修得菩萨道,若是来世我们能再做母子,我愿守在您身边,侍奉您安享晚年。
  母亲啊! 愿你此去西方界,精敬修行菩萨道,来世若是投生人,一定要投生有情有义人家,投生富贵人家,忘了今世您受的苦,找个爱您的丈夫、生一群孝顺的儿女,享一享天伦之乐,才不枉您来世上一回。
   母亲呀!您一路走好,我们来世再见!
                          2014年9月16日夜

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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