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tuchong 发表于 2014-5-4 22:19:28

远去的陆良马帮

本帖最后由 hutuchong 于 2014-5-4 22:40 编辑

远去的陆良马帮(上)      
                                                                                                                   -----将此文献给陆良马帮的赶马人

                                                                                              龙海孤魂

         题记:马帮,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字眼。他蕴藏着神秘,蕴藏着不可知的推动力——艾德加•斯诺《马帮旅行》
    据《续云南通志长编》载,民国年间“滇茶除销本省外,以销四川、康、藏为大宗,间销安南、暹罗、缅甸及我国沿海沿江各省……什九赖乎骡马,得资水道火车者不多。”
    马帮是按照各种方式组织起来的一群赶马人及他们所管理的骡马运输队伍的俗称。云南山高地险,江河纵横,马成了历代各族人民唯一使用的长途运输工具。在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的《文化进化论》中,爱尔乌德说:“马之畜牧,其影响于世界的原始文化,很相似于汽车发明之影响于我们的现代文化。”公路、铁路在云南出现以前,云南的交通运输史,可以说就是一部人背马驮的历史。马帮做为云南近代不可以缺少的信息网络链接的方式,其作用是不可以低估的。如果没有马帮,各大商号的商店形同虚设,而各大城市也可能逐步萧条。虽然组成马帮的赶马人、马、以及驮子,表面看马帮负载的只是货物及载体,深层处的意义则是来自异域的丰富信息。人们接受了货物,也就接受了来自马帮的信息。
   《陆良县志》记载:清朝末年,陆良至沾益开通南盘江水运,在县城设邮政代办,极大地促进了工商业发展,有来自湖广、四川、重庆等地的商人开设众多商行和票行,1905年仅马街一镇就有四十四大商号;民国初年,陆良就成立了劝业所和实业团,在县城设堂授业,在城亘外栽桑养蚕、种植大烟(鸦片)。
    陆良马帮的组织形式有三种:一种是家族式的,全家人都投入马帮的事业,骡马全为自家所有,而且就以自家的姓氏命名。第二种是拼凑帮,一般是同一村子或相近村子的人,每家拼上自家的骡马,结队而行,各自照看自家的骡马;选出一个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人作马锅头,由其出面联系生意,结算分红时可多得两成左右的收入。第三种称为结帮,这种形式的马帮没有固定的组织,只不过因为大家走同一条路,或是接受了同一宗业务,或是因为担心匪患而走到了一起。这几种组织形式有时会搅和在一起,成为复杂而有趣的马帮景观。
   一般来说,一个马帮少则拥有二三十匹马,多则二三百匹。民国时期的陆良首富——彭会权(陆良马街彭家村人),先从贩马开始起家,然后组建马帮,先后在上海、广州、香港等地设立商会。
   陆良马帮跑重庆,跑广西、跑个旧、跑昆明,有的甚至跑到了老挝、泰国、越南,马帮穿梭在大山里边,有许多条对外交通孔道。翻开旧县志,永晏镇当年商号的马帮商队依然从这里出发,马蹄踏出的凹坑还遗留在历史的深处;在陆良周围的崇山峻岭里面,今天仍然可以寻找到当年马帮道路痕迹,最典型的杜旗堡到他官坟进泸西下开远到个旧进入越南、马街到杨建房进雄壁入师宗、大龙潭到大水塘通过下鸭子塘进师宗、大嘴子到古都依进入师宗、罗依村进雨麦红进入大舍入阿岗进罗平……
   马帮进入广西百色,由于那一带山高林密、气候炎热,是有名的烟瘴之乡,而且路上有峭壁深涧,山中有饿虎猛兽,河里有毒蛇蝎子,沿途还有土匪的骚扰,有“穷走夷方”之说。
   1914年,法国人在马街开设了亚细亚三达水油公司;1920年,省府在陆良开设“盐隆公司”,官营官销食盐;三十年代后,手工业、商业日益兴盛,商人集股办起了染织、缝纫、皮革、铁器、榨油、酿造、碾米等二十多种行业的工厂,众多私营坐商经营土杂、百货、布匹、棉纱以及从昆明、个旧等地贩运来的洋货、洋件,并把陆良产的铜制火锅、铁制农具、铝制瓢盆以及羊毛毡等物品远销到东南亚、印度等地,以县城为中心,包括马街成了滇东南手工业和农产品的主要集散地。
   云南的马帮四条路:东北走昭通奔四川;西走楚雄到下关;南经玉溪、元江奔缅甸;东南走陆良、师宗,经罗平进广西。而中枢的万宝祥商号马帮、马街的彭会权商号马帮和三岔河的钱家兴和昌则是赫赫有名的陆良三大马帮;除此而外,挑鸡蛋上昆明的脚夫也大有人在由于路线长而艰辛,一个来回少则两月多则两年。
   百年来,在滇东北的丛山峻岭里面的千里栈道的石级上,在那一个又一个磨成深坑的马蹄印中,融汇着赶马人的喜怒与哀乐,辛酸与血泪。在长长的赶马路上,赶马人兴奋地期待着到异国他乡赚大钱。然而,一路上瘴气、传染病、匪盗的抢劫和同伙的相互算计倾轧,不要说赚钱,往往连人马的性命都难保。“赶马走夷方,先把老婆嫁”,这是赶马人心灵的真实写照。
   在幽幽的古道上,每一个马蹄印都是赶马人一幅深沉的画,每一声驮铃都是一支赶马人心血的歌。赶马人的生活是一片沃土,养育出一朵朵开不败的文艺之花。他们一年四季行走在深山峡谷,生活单调乏味,为排解这种烦闷和寂寞之情,他们就唱调子逗乐,把一路的所见所闻编成了歌,自娱自乐。有时也去找沿路的小伙姑娘们对调子、跳舞,于是就产生了各种各样与赶马人生活直接相连的民歌小调,云南人称之为《赶马调》。赶马人将东走贵阳,西走密支那,北走西藏,南走银生的所见所闻、生活感受编成赶马长篇歌谣,走到哪里唱到哪里。
   陆良马帮中赶马人分为“马锅头”和“马脚子”。马锅头就是马帮的头儿,是一队马帮的核心。他负责各种采买开销(马帮生活用品),联系事情,在野外开梢吃饭时,也要由他掌勺分饭分菜。马脚子们大多出生贫寒,为生计所迫才走上赶马的路。在当时,赶马人可以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在有些人眼中,他们就是些出卖苦力的人。马脚子必须听从马锅头的指挥,只是马锅头雇用的小工。一些小马帮的锅头,大多是自己参加赶马的劳动者,与众多赶马人同吃一锅饭。锅头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有的赶马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两匹骡马,上路时将自己的骡马加入马帮,赚取自己的一份运费;如果再有些本钱,更可以备上一些货物驮上,自己也就有了一份利润。这样发展下去,一些马脚子就成了小马锅头或小老板。
   为了便于管理,马锅头对骡马进行编制:设置3级管理,群——9匹为一群,由群头负责,9匹中挑选一匹为群马。伙——三群为一伙。帮一一全部骡马组成一帮,选三匹健走识途好马,组成头骡、二骡、三骡带队。头骡是马帮的门面,极受赶马人宠爱,装饰与众不同,正如《赶马调》中所唱:
头骡打扮玻璃镜,千珠穿满马笼头;
一朵红缨遮吃口,脑门心上扎绣球。
   成熟的陆良马帮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兢兢业业,每次出门上路,每天从早到晚,他们都井然有序地行动。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中午开一次“稍”,“开稍”就是吃午饭的意思。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马帮都要尽力赶到他们必须到达的“窝子”,在那里才好“开亮”。开亮就是露营。要在天黑前埋好锣锅烧好饭,卸完驮子,搭好账篷。每天的打野开亮,都由大家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洗碗的洗碗,而且是轮流着做。
   尽管马帮是一种民间运输团体,但它毕竟是一种商业组织,他们的运作已经是一种商业行为。每次货物运输,他们的责任都十分明确,而且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马锅头要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所以马帮特别看重信誉信用,真要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在野外开稍煮饭时,架锣锅的石头不能乱敲,即使磕一下烟锅都就绝对不行;加柴要从一个口一顺地加;烘罗锅,在转锅时,要慢转且逆时针;饭熟了,由马锅头揭锅盖,盛第一碗饭;盛饭时不能用力太大,一勺子舀到底,要从上面一层层舀下去,以免转动罗锅;所有人不能在吃第一碗饭加汤,加汤有下雨之嫌,不能从火和锅上面跨过,不能挡在前行路的方向,煮饭时最忌把饭煮得一半熟一半生。总之出门在外,旅途艰难,凡事都要小心为上,一切忌讳都是为了安全和顺利。
    赶马人最快活时候,就是走在只听得见马铃丁冬声的平安静谧的路上,这时,他们就会放开嗓喉高喊一声山鸣谷应的“阿嘿嘿”,或亮开歌喉哼一曲《赶马调》,让悠扬的歌声飘荡在山林之中。 雄浑男高音亦有腔有词,极富音乐感,如"哇"示停,"启瞿一一"示走,"堵其"示让路,"驾一一"示上驮子,"松松"示卸鞍,"启鸡"示举蹄,"松其"示跑,"鸟唔一一"示吃草、"嘘呼一一"示饮水等等,为赶马人专用语。

hutuchong 发表于 2014-5-4 22:34:31

本帖最后由 hutuchong 于 2014-5-5 10:00 编辑

      远去的陆良马帮(中)

   听老一辈人说,唱《赶马调》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还相当盛行,不仅赶马人会唱,各地的一些歌手也会唱。一曲《赶马调》,短的有几十行,几百行,长的达数千行,可唱几天几夜,内容丰富多彩,十分引人入胜。后来由于公路、铁路先后在云南大地上出现,马帮逐渐减少,《赶马调》也在人们的生活中逐渐消失。到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会唱《赶马调》的人已经十分稀少了。
    我们陆良流传的《赶马调》和滇西一带的《赶马调》一样,都有由上下两个乐句组成,形式独特,有四个调类:行路歌,借物抒情;盘调,以洞途地名、风光名胜、风土人情一问一答。各地流传不同内容的《赶马调》很多,但是陆良赶马人一般都会唱几句滇西《赶马调》和开远《赶马调》。
欢乐不过赶马人,苦累不过小马帮。
白天欢乐小日晒,夜里受苦露青霜。
白日听见金鸡叫,晚些听见江水响。
一天三餐锣锅饭,一夜三抱绿叶床。
三匹毛草搪地气,三杈绿叶遮露水。
三个石头打个灶,就地挖个洗脸盆。
   在《赶马调》 开篇《除夕话别》这么唱出妻子和丈夫的难舍难分之情:
砍柴莫砍苦葛藤,有囡莫给赶马人,
他三十晚上讨媳妇,初一初二就出门。
你要出门莫讨我,若要讨我莫出门,
我讨你差下一番帐,不走夷方帐不清。
你家祖公三代差下的连根帐,一个名声拿我背;
我家三代祖公没有差下连根帐,为讨小妹帐差着。
我劝你夷方路上你莫去,把田地卖掉把帐还清;
我家的田地我不卖,我大哥二哥要盘呢。
我家白银差下几十两,差下的铜钱数不清;
我劝你夷方路上你莫去,我纺线织布把帐还清。
你纺线不够我盐巴钱,织布不够我打油点;
我石头瓦渣劝亡掉,我冷水劝了会点灯。
我石头劝喽有口面,唯有我小小丈夫劝不依;
你要去要去我搭你去,烧烧煮煮也要人;
你大人说出娃娃话,哪个出门带婆娘。
你要去要去我搭你去,补补连连也要人;
我出门只有带朋友,哪有出门带老婆。
我叫你一声隔壁亲大嫂,请你帮我劝劝她,
劝她要烧干柴上山砍,要吃凉水找井挑,
我劝你夷方路上莫去喽,夷方路上瘴气大;
瘴气它大由它大,我有蛤蟆治疗它。
   由于马帮经过的地方山林叠映,赶马人扬鞭吆喝,叮叮铛铛的铃声和着踢嗒踢嗒的蹄音,飘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漫过陆良城边青石板铺就的小石桥,在那五尺道上光滑的石灰岩石头上,依稀可见马蹄印。一束松柴点亮了一爿茅屋浓浓的乡情,几口旱烟袋咂出赶马人痴痴的憧憬,稀有的山珍变成了裙边的丝线、汤里的盐、儿女舌尖的水果糖。
   进入鸡鸣三省的罗平,滇东北最大惯匪何良武、窦老山经常途中抢劫,还有广西和贵州兴义的小股土匪也流窜进入,到底陆、师、罗大大小小土匪有多少股,至今也没有具体数据,只可以说匪患猖獗,为了保护货物,他们经常风餐露宿,甚至持枪站岗放哨。
   马队出去罗平以后继续向东边远行,山也越来越陡峭,道路越来越狭窄,遇到马垛子被卡住在树木中间,他们必须相互帮助,卸下货物,肩扛人背通过,劳累的汗珠亮晶晶地挂满胡子拉碴的脸庞;口干舌燥的时候灌一气葫芦里清凉清凉的山泉水。
   走出云南进入广西,夜宿百色山头,人困马乏的赶马人在梦境中听到亲人声声呼唤。《赶马调》这么描述亲人嘱托:
一言丈夫赶马哥,带头骡子小花脚
……
三言丈夫赶马哥,自你出门受奔波;
单头鸽子独雁鹅,有处飞来无处落
……
石头嵌桥千人过,木板搭桥闪失我……
   凄凉的歌声不仅唱出爨乡父老乡亲对赶马人的牵挂和嘱咐,也反映了当年陆良马帮艰辛的历程。
   马帮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陆良的赶马人很节省,午饭几乎是吃烧洋芋为主。俗话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在路上碰到其他马帮,大家都很亲切,都是出门人,遇到困难相互都会彼此帮助。遇到别的马帮的人或骡马病了,都要全力给予帮助。碰到路断了什么的,就一起合力去修。缺了粮食、草料什么的,也会相互接济一下。争抢道路,争抢草场,争抢顾客货物,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那是常在路上的马帮最为忌讳的。
  由于常年在外面闯荡,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陆良马帮的赶马人眼界心胸也就宽阔得多,他们通情达理,体谅他人,而且路上什么情况都会碰到,别人碰到的难处很可能自己第二天就会碰上,你帮了别人,也就等于帮了自己。赶马人自己本身就吃过许多苦,也就特别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大家心里明白,怨天尤人,或是只顾自己,只会使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毫无出路。
   精明的陆良赶马人,出发前准备很充分的行头。因为马帮本身的完整运行过程就是生产消费,需要一个产业服务链。比如(大龙潭)马掌的打造,(马街、前所)马鞍、铸造锣锅的制作,三岔河的新庄皮革制作和中枢的罗家马店都不同程度地成为驿站人家的传统副业或主业。
   陆良赶马人行头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自己的常用物品。比如炊具、芒锣、衣裤鞋帽、披毡、蓑衣、席子、撬棒、砍刀等。炊具是必备的,炊具一般用二骡驮载,马匹的费用由其他马匹分摊。马帮的头人管理着炊具,开烧时吃饭时,由这个头人掌勺分发食物,所以这个人就叫马锅头。芒锣也是马帮里比较重要的工具之一,所谓“鸣锣开道”,芒锣的作用就是如此。在道路狭窄的路段,或是深山密林之处,敲响芒锣,可以通知对头马班,相互避让,也可以驱赶野兽虫蛇土匪,保障行程安全顺畅。简而言之,芒锣就好比是汽车喇叭。披毡、蓑衣、席子这些物品个人自带,既是雨具,又是露宿垫盖的必需品。撬棒是一根特殊材质的木棒,既是赶马人的防身武器,也是启动重物的杠杆辅助工具。砍刀也是一对马帮必备的工具,但通常情况下,一对马帮有一把砍刀,不需人人携带,用作开路、劈柴、武器。
    赶马人的另一类行头是由来伺候马的,如钉、掌、刀、锤。钉指的钉马掌用的钉子;掌指的是备用马掌;刀是用来把马蹄割平便于钉掌的特制刀具,也叫拉刀或是割刀;锤也是特制的,有公锤、母锤,用以敲击马掌钉的称之为公锤,用以垫在马蹄下面的称之为母锤。这个系列行头的作用打个比方说,就是为马穿上鞋子的工具。鞋子的作用不可小觑。那个时代,赶马人可以不穿鞋子,马不穿鞋子,寸步难行,特别是在负重的时候。陆良有一句歇后语:赶毛驴子下广东不钉掌------找净钱。
   马匹的行头:鞍、鞯、糠包、盖缇、糗绳、糗国儿、糗、油桶、袢胸、小扣、大扣;架子、架皮、架弓等。这些都是每匹马必备的行头,有了这些基础的东西,才能保证驮子上得了马背。骡马行进的队伍有自己的领导,那就是头骡、二骡。头骡、二骡有特别的行头。马帮一般只用母骡作头骡二骡。因为母骡比较灵敏,而且懂事、警觉,知道哪里有危险;而公骡太莽撞,不宜当领导。头骡二骡不仅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而且它们的装饰也非常特别,十分讲究。它们上路时都要戴花笼头,上有护脑镜、缨须,眉毛处有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子上有鼻缨,鞍子上有碰子,尾椎则用牦牛尾巴做成。头骡脖项上挂有很响亮的大铜铃,二骡则挂小些的“二钗”。头骡二骡往往要一个毛色的。“头骡奔,二骡跟”,将整个马帮带成一条线,便于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头骡鞍上还插有马帮的狗牙“帮旗”,上面书写着该马帮的帮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家的马帮。头骡二骡一威风,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一路浩浩荡荡,连赶马人自己走着都有精神。在整个马帮队伍的最后,还要有一匹十分得力的尾骡。它既要能紧跟上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一大串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
   无论是赶马人的行头还是马的行头,对于马帮来说,必须配齐配全。无论大件还是小件,缺一不可。赶马人的一部分行头可以交叉使用,比如钉、掌、刀、锤等,一部分则是个人专用,比如撬棒、披毡、蓑衣等;而马的行头则大部分是专用品,不是特殊情况不可以交叉使用。这些行头看似简单,但却包含着赶马人智慧和经验,举个例子说吧,鞍子后半部分的楸珠子,设计就十分的科学适用。楸珠子是一个个的木制小圆轮,有楸绳串联而成。这种结构既成整体又是个体,它随着骡马的运动和道路变化,在个体与整体间秒秒中转换,达到保护骡马身体和稳固驮子的作用。
在第二章《筹办行装》这样唱:
头骡要配白马引中雪盖顶,二骡要配花棚棚,
三骡要配喜鹊青,四骡要配四脚花,
前所街把骡马配好掉,又到马街配鞍架,
我家织土布卖几件,家乡的瓜条也卖上,
泸西辣子买两驮,永白瓷碗办一双,
我的货草办好喽,我要去喽墨要去喽,
净红绕子你带去,去到夷方做号头。
   马帮择日而行,赶马人走远了,岁月带走了青石板路上的马蹄霜,带走了爨乡儿女倾诉衷肠的树叶情,也带走了那一爿茅屋暖暖的松脂味儿。翻过一山又一山,爬上高坡下陡坡,曲曲弯弯的小道,弥漫松香脂的悦耳的马铃声伴随着悠扬高亢的《赶马调》,在跌宕的山岭间、稠密的林海里回荡。第三章《依依相送》这么唱:
我叫你打马莫石头打,石头打马马会惊,
你莫说喽来莫说喽,我呢头骡去唠喽,
头骡它去由它去,去到坡头它站着,
你长说短说莫说喽,我呢二骡去唠喽,
二骡它去由它去,去到坡脚它站着,
你莫哭喽来莫哭喽,我呢三骡去唠喽,
三骡它去由它去,去到弯子它站着。
   赶马人承担着马帮的大部分杂活累活:每天早晚要生火做饭,早上上驮,下午下驮,要收、搭帐篷,晚上睡到半夜还要爬起来看看骡马有没有跑失。每天上驮下驮的时候,赶马人要把自己负责的10多匹骡马所驮的上千斤货物抬上抬下,一天两次,如遇江河或恶劣天气,甚至更多。每个赶马人在马帮里要具备许多本事和能耐,通晓各种语言,还要会算账识货,生火做饭,钉掌修掌,开枪打仗,乃至充当医生,为人畜看病。
   露宿时要把骡马拴在树上,卸下的驮子又把骡马围住。一个赶马人赶五六匹马,卸下的驮子排成一列,正好够一个人钻下去睡觉。如果是雨天“开亮”,就要用毡子和毯子搭棚子睡觉。那毡子按规矩叫“火条子”,毯子按规矩叫“盖闸”,棚子则叫“盖稍”。天黑定后,野兽可能会来袭击骡马,赶马人要到林中拾来枯枝,围着驮子堆成一圈,一把火点燃,一个大火圈就出现了,野兽就不敢轻易近前。除了对付野兽,赶马人半夜还要起来给马添草喂料。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头晚上喂好的骡马,第二天骡马上路才有力气。但这一折腾,赶马人就弄得很累,一夜能睡两三个钟头,就很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赶马人要为骡马钉好马掌,架好驮子,这才上路。赶马人有一句话,叫“驮子抬起是马锅头,驮子放下是马脚子”。此言不假。在《赶马调》里面这样描述:
我站在龙头望四方,望着小郎去夷方,
他高楼大厦不得在,架子底下把身安,
石头就是花花枕,草皮就是丝绿毡,
他头发棵里升露水,草帽顶上下白霜,
三个石头搭眼灶,就地挖炕做脸盆。
   笔者曾经徒步穿越杜旗堡到召夸撒卜龙的当年赶马古道,很多地方的路是在峭壁上开凿而成,低矮狭窄,很多地方需要人马身贴峭壁,不敢前行半步。不仅马帮胆战心惊,就是骡马也在哆嗦。夹在云岭山脉八大河夏季山洪爆发时日夜咆哮,无桥无船,只有两条溜索相互伸向对岸。马帮们的人畜货物就是通过溜索过江,他们分别依次把马驮用绳索扎牢,用力推滑到对岸(溜索一边高一边低)。过溜,是一个魂飞魄散的时刻,如果翻溜,便葬身狂涛恶浪之中。过溜时,马帮们相互鼓励,鸣枪壮胆;平时难以驯服的骡马此时都变得异常的乖巧,瑟瑟发抖。在地势陡峭地带,要用斧子砍出道路,一段段地扶着骡马前进,甚至把驮卸下自己背过险峻地带再上驮,工作十分辛苦。
   对于陆良马帮的赶马人来说,过一条江,是一次生死考验,翻一座山,是一次生与死的搏斗,走在原来的马帮道路上,很多地方弯弯曲曲,那都是马帮用生命和鲜血铺就的生命之路。多少勤劳善良的陆良赶马人客死他乡。


hutuchong 发表于 2014-5-4 22:36:39

本帖最后由 hutuchong 于 2014-5-5 12:49 编辑

远去的陆良马帮(下)   
   为了保障马帮顺利进行,马帮的禁忌很多:
   出行禁忌——生肖属马日严禁出行,农历腊月、六月忌出远行;按方向有“春不走东,夏不走南,秋不走西,冬不走北”的讲究.马帮按严格编队而行,么锅为全帮的导引,手擂大锣开路。大锣既能惊吓野兽,又能向对面马帮知会让路事宜和调整马队速度。
   语言禁忌——赶马人交谈多使用行话,如:歇稍(途中稍歇),开稍(吃晌午),开亮〈野外宿营〉,彩利(工钱)等。有些数字谐音不吉,则借它字代替。有些音意含凶的词语,则采取回避或替代的方式。如"虎"称高鹰,"蛇"称长虫,"狼"称老豺狗,"鬼"称黑影,"哭"叫嚎,"点灯"叫照亮等等。途中若遇洪水断路就叫"开顺",若遇送葬就停靠路边,让发丧队伍先行,口中叫"送财神"、"进财",其中含讨口彩的意思。
    骡马禁忌——忌马额有白,马耳前倒、马背生旋、白蹄白尾,鼻孔朝天,忌马日役马,忌骡马夜间卧眠,忌半夜马嘶骡吼,忌当生人面前数马,忌马穿过羊群,忌马脖带草藤而归。
   衣食禁忌一-服饰忌穿红、黄二色衣服(古宗帮例外〉,衣服款式以宽大为宜,忌错扣和敞胸露怀,裹腿不得松散,忌跨越草帽,忌乱抛草鞋。饭前忌敲空碗空筷,忌筷子直插饭食上,忌吃饭串门,吃饭不得坐门槛或马鞍,忌饭后即卧,忌吃途中捡到的食物。
   住宿禁忌——忌盛饭菜旋转锣锅,特忌住宿后移动锣锅位置。"开亮"〈露宿〉忌宿沙河畔、大篝口和悬崖下,住店忌与生人同房,忌火种熄灭,忌放置东西无序等等。
   物象禁忌一一忌见果木冬日开花,忌见鹰禽兔子,忌见耗子搬家,,忌见蛇交配、蜕皮,忌见苍蝇群聚不散,忌见马蜂乍窝,忌见雅雀噪林……
   气象禁忌一一黑气蔽天、白气铺地忌出行,风卷尘沙、风阻行人、风吼如嚎慎出行,雨后现虹、素虹缠月、多虹同现忌出行,清明见雾不出门,有雷、电、雪忌出行。
   冲犯禁忌、违反帮规或故意肇事,最轻者买一只公鸡请众人"打牙祭"表示谢罪,此外还有烧香、驮马鞍、自策、棍刑和除名等五种处罚。
   为了生存和贸易获利,马帮们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首先生意上的冒险。马帮大多活动在现代商业社会远未成熟的时期,法律不仅不完善,在许多地区简直形同虚设,要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加上政治局势的极不稳定,更增加了这种风险。有的人固然因为马帮贸易而兴家发财,但更多的人干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仍然一无所有。
   其次是面对严峻的大自然的冒险。马帮运行的古道各条线路,为了躲避匪徒拦路抢劫,常常选择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的地方,恶劣的自然环境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加上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赶马人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和困难重重,也给家中妻儿老小带来忧愁,家里人苦等苦巴望马帮回家,遇到马队就询问亲人消息。《赶马调》里面这样唱:
请问赶马哥来赶马哥,给见我呢亲丈夫,
你家丈夫咋个样,你看说来我听听。
他头上的绕子有筛子大,士林布衣裳有好几件,
别人的纽子朝右扣,他呢纽子左扣着。
你的丈夫我认得,搭我同锅吃了三顿饭,同床睡了三晚上,
他黄草坝得病百色死,尸魂落在洛里河。
   无论是马帮回来了还是走了,都会留下无尽的遐想和期盼。对于官方或者是兵家,期盼的是马帮带来的信息,商家期盼的则是马驮子上货物,店家掂想的是马锅头吃住花销的碎银子;百姓是回想与马帮接触过程中得到的逸事。
大路下边无根藤,欢乐不过赶马人。
初二早上打牙祭,初三初四要出门。
初三不在初四在,初五初六定起身。
大小骡子四十个,赶马弟兄八个人。
去了一山又一山,再去一山到平掌。
去了小山有大山,去了大山要过江。
妹子过江哈哈笑,小哥过江泪汪汪。
骡子抬头望水涨,小妹抬头望家乡。
老天不负有心人,趟趟生意做得成。
大路宽宽起灰尘,人欢马叫回家门。
大小驮子摆满场,强似驮回金和银。
爹妈笑得淌老泪,邻家娃娃追后跟。
    沧桑岁月中,勤奋的爨乡人种完自己的田地后,赶马帮闯荡黄草坝、百色、过上撩(老挝旧称)、下暹罗(泰国旧称),到石屏、临安(今建水)、过金平、元阳下安南(今越南),走村串寨,补铁锅,加工锡件、银件和做买卖,挣钱回来养家糊口和供子女读书求学。在个旧锡矿老厂区,至今仍然有一些过去到个旧挖矿的陆良儿女在那里安家落户。在陆良众所公认的男子汉就是赶马人,无论在哪个地方,能干马帮的都是些勇敢的人,是些意志坚定、能力高超的人。风餐露宿的赶马人回家乡,相好远远地望见了心上人,会唱起:
太阳落坡坡落角,骡马归店雀归窝。骡马归店找料吃,小妹归家等小哥。
赶马人回应道:
上个坡来下个坡,石头扛脚眼泪多。哪个小妹挨我好,缝双鞋子送给哥。
    不能否认,马帮的兴起和运作,是为牟利发财,正因为此,马帮的利益就跟国家和民族的兴衰息息相关,密切联系在一起。只有国家强盛和人们生活繁荣,马帮也才有靠山和财源。客观上造就陆良马帮为生存和发展必倚国重民。
   过去,陆良有不少马帮一直走出国门,把生意做到了东南亚、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光绪时期,万宝祥的马帮有骡马200匹左右,镇上铺面的帮工就有60余人。万宝祥的马帮走澜沧,下贵州、广西、四川,闯缅甸、老挝。贩卖盐巴、红糖、布匹、干巴(火腿)、佐料中的草果八角等土杂百货,也在缅甸、老挝交易过大烟。《赶马调》唱道:
重庆、泸州空山坡,百色要过洛里(泪)河;
老街芒耗也要去,元江磨黑进打洛。
   当年三岔河的钱家兴和昌的骡马兴盛时有80多匹,兴和昌经营棉纱和土杂百货。在与外国商人以及殖民主义者打交道的时候,常常因为自己国家民族的羸弱,而在生意上吃很大的亏。在关税上,在外汇汇率上,在货物价格上,如果没有自己的政府撑腰,就常常被动吃亏。
 从国内来说,如果政府腐败,官员横行,政局不稳,这些都直接影响到马帮的生意和生存。因而,马帮们常常体现出一种向心力,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昌盛,具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精神。
   在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陆良许多赶马人就积极投鞭从军,跟随孙度率领的滇军58军出云南进入湖南参加长沙保卫战,其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一直被当地百姓称赞。这些荣誉的获得,是因为赶马人平时有严格的规矩和纪律,而且人人会打枪战斗,又熟悉地形道路。1930年7月的“陆良暴动”中,在南区马街,赵光明、殷祖佑组织发动民间马帮武装80余人枪参加。当时他们就唱出了这样的赶马调:
“马铃儿响叮当,马锅头气昂昂。
今年生意没啥子做,背起枪来打国仗。”
    为了生存,赶马人练出很强的生存技能和团队意识。为了寻找最直捷便当的道路,马帮必须作反复的摸索;为了鉴别货品的真伪,他们必须有十二分的精明,并且要用心学习,总结积累前人的经验教训,否则就可能血本无回;为了生意赢利,他们必须关注国际国内形势,掌握各种动态,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变化;为了跟各少数民族做生意,他们大多学会了两三种语言,有的甚至会讲四五种语言,以至人们把马帮称作有几条舌头的人。在路上,他们不仅要经过酷热的瘴疠之地,也要过寒冷彻骨的雪山冰原,而且常常要在陌生的环境里与陌生的人交往,没有极强的生存本事,就只有送掉小命。
   对于精明的陆良赶马人来说,他们勤勉,好学,博闻广记。一条马路,只要其他马帮带上行走一次,下次一定可以找到。也许这样,外地一直流传一句俗语:宁给陆良人一尺布,也不把陆良人带上路。
最后一章《还家团圆》刻画的淋漓尽致:
去时骡子去时鞍,头骡二骡走进庄。
项上马铃依然在,叮叮当当多响亮。
债主听到大铃响,忙把本利一齐算;
人未坐稳催单到,催债好似饿虎狼。
乡亲听到大铃响,知道游子归故乡。
一把扯住马笼头,还没问话泪成行。
娃娃听得大铃响,马前马后一大串。
错认我是远处客,猜我来此干哪样。
二老听得大铃响,双双摇头轻轻叹:
我儿久久无音信,切莫错把路来望。
头骡来到大门口,跨过门槛踏进院。
二老猛见头骡到,望我忘把驮子端。
妻子抱儿门边站,低下头来泪盈眶;
顺手接儿抱在怀,儿不识父哇哇嚷。
   我们村子曾经有一位饱经风霜的赶马汉子,身高1米8以上,身强力壮,曾经一个人扳倒一匹大公马,还挂上掌。他嗓门也高,性格豪爽,大家很敬重他。如果劳动劳累了,只要队长喊一句:“大爷,来一段《赶马调》”他那雄厚的男高音就会在田间地头响起来 :
出门赶马的人儿,备好马整好了行头;骑着马儿往外走,拱手三次别故乡。一天走过三个山丫口,三天走了九个山丫口;想起故乡的时候,真想把路倒扳回去。   这位强壮的赶马人只要心情好的时候,总是要唱歌,唱头尾不全的野调子,看见砍柴的就唱:
   高山砍柴梭下坡,一梭梭到老蛇窝,碰到老蛇不要紧,就怕碰妹胳肢窝
   陆良声势浩大的马帮来来往往,不仅给陆良带来外面世界新鲜事物,也把那些资本微薄,靠肩挑货担度日的小商小贩带出陆良,走进昆明和广西。因为小贩们心知大马帮严于防范,不出差错,只有跟随大马帮往来,才可能途中安然无恙,所以陆良马帮之后经常拖着的一条“尾巴”。
    一位老人告诉我,原来经常可以在蜿蜒的山道上看见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前进的陆良马帮,无数匹脊背上驮着一对垛子的骡马,喘着粗气,用长长的马尾驱赶身边嗡嗡乱飞的牛虻,时紧时慢地迈开四腿,用钉着铁掌的马蹄踩踏路面上的青石。新钉的马蹄铁与石板相碰时,路上不仅会发出叭啦叭啦的声响,还有火星石屑飞溅。在残留的马街泉丰到杨建房路面上那些经过无数马蹄铁日复日、年复年反复踩踏的石板,已变得坑坑凹凹,布满了一个个马蹄形的石坑。
    众所周知,在那个英雄的年代,赶马人是女人心目中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仅带来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品,还带给她们胭脂、粉饼、红线等女人用品。赶马的汉子见多识广,远的去过印度、尼泊尔、锡金,近的也去过昆明、成都等地,他们身上流淌的是真正的男人的血,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坚强的意志。几百匹马几百个人组成的马帮穿行在深山峡谷,马蹄得得,马铃丁当,遇上危险地段,数百人一齐放声吆喝起来,声音响遏行云,在群山间来回飘荡。赶马人在古道上日复一日地用生命、胆识、勇气来和乖戾无常的命运和恶劣的自然搏斗着,他们的生活只有两个字:冒险!他们无疑是真正的男人,血性、勇敢、豪放,成为后人的传说!






风之羽翼 发表于 2014-5-4 22:53:42

探秘马帮文化,值得一读

hutuchong 发表于 2014-5-4 23:03:02


墨斗 发表于 2014-5-4 23:23:10

我听我们村的老人说,我公公(我没见过)他们是去百色。

salevan 发表于 2014-5-5 08:39:50

一部辛酸血泪史!

伊洛 发表于 2014-5-5 08:54:13

马帮文化发展史

东篱把酒 发表于 2014-5-5 16:01:04

通过你《远去的马帮》这篇文章,让那段远去的历史跃然眼前,悠扬的驮铃声和苍凉的赶马调又在崎岖的山路上回响,从历史中走来。。。

天意 发表于 2014-5-5 16:27:24

古老的行业,消失的马帮……
页: [1] 2 3 4 5
查看完整版本: 远去的陆良马帮